谢山逢在外面跑了一遭,还是被他爹逮到毒打了一顿,气势汹汹回到抚风院,收拾包袱就要走人。
许漾正在屋里将换下来的喜服折叠好藏起来,等哪日出去了再带给阿坤,被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将叠得乱七八糟的厚重喜服藏到身后去。
见到他就来气,谢山逢愤懑地“哼”了声,从柜中翻出自已的衣物,全部堆在一起,准备统统带走,再不回抚风院住了,再过两日应付了他爹娘就回不雁山。
收到一半,又忽然顿住。
为什么是他走?
他一个少爷,在这给一个小叫花子腾地方?
小叫花子凭什么?
谢山逢摩拳擦掌,决定要把人赶到别院去住。
又忽然想到许漾是他爹娘罩着的,他这样做很有可能被揍,于是刚聚起的气轰地散了,继续埋头收拾。
不知他在做什么,许漾心虚地挪步到床边,蹲下,快速将包好的衣服一股脑塞进了床底。
做完后心虚地瞥了眼谢山逢,见对方并未发现后暗暗把提起的心脏放回肚子里去。
“少爷,这是夫人吩咐奴婢给您端来的药汤,您趁热喝了。”丫鬟端来一碗药搁置在桌上,许漾觉着眼熟,想起来对方掐过自已,都掐出血了。
在对方看向自已时许漾缩了缩脖子,想着对方那掐自已腰的劲,现在想想都还能感觉到疼。
“这是何药?”谢山逢瞅了眼黑黢黢的液体,还没喝便先恶心上了。
“夫人说能降火清热,这几日给您多备一些。”
降火清热?这才开春不久,又不是什么三伏天,哪里需要降火。
谢山逢摆摆手,叫人下去,等丫鬟转了身,又把人叫住。
“你叫什么?”
这人是他院里照顾他起居的丫鬟,但他不常回来,加上他不怎么注意,自个儿院里多少人,都叫什么名他一个也不清楚。
这丫鬟他有点印象,但名字是不知的。
丫鬟转过身,微红了脸,轻轻颔首道:“少爷,奴叫晚怜。”
“晚怜是吧,”谢山逢指着自已拿出来还没收拾的一堆衣物,“帮我把衣裳收拾出来,包好叫人带到枕星院去。”
“是,少爷。”瞧了眼衣服,晚怜心生疑惑,却也没问出来,只管按着主子的吩咐做。
谢山逢又道:“还有,叫人把枕星院打扫干净,以后我便住那了。”
晚怜脚步一个趔趄,惊讶地回头,“少爷不在此住了?”
谢山逢瞥了眼坐在桌边翻书假装看的人,嗤了声,“不住这了,这留给他住。”
许漾似是不觉,有模有样翻着书,殊不知自已拿的书都是反的。
闻言,晚怜面露喜色,二人感情果然不合,她家少爷才不会碰一个男人。
想到什么,又压住那抹喜悦,问:“那我们可是也要一同过去?”
“你们留在抚风院,不用跟着我。”谢山逢直勾勾盯着许漾,“留在这里把你们少夫人照顾好了。”
晚怜表情微滞,欲说什么,谢山逢已经抬步朝许漾过去,便只好将话吞下,心不在焉地收拾起来。
“小叫花子也识字?”谢山逢从许漾手中抽走自已随便淘来看的话本,随意翻了几页便丢回桌上,无趣地坐在一旁。
许漾有些羞赧,“不识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