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了人,柳门主想要怎么负责?”
“我徒儿伤的人我都听说了,那是他们该伤。”柳清霁目光扫过众人,“现在不是我要负责,而是你们要负责。”
各大门派的弟子面面相觑,只听得他说:“你们伤了我徒儿,回去告诉你们门主,往后不必上苍南宗来了,苍南宗不欢迎各位。”
众人脸色刷地白透。
每年招新,拜入苍南宗的弟子众多,而能入的寥寥无几,偏有资质的都在此,各大宗门便同苍南宗打了商量,每年这时候便上不雁山来捞人。
除此以外,几大宗门每年都会聚在苍南宗探讨修法,设几场比试,让自已的弟子与苍南宗的弟子交手过招。
一场比试胜过几年的苦练。
下山历练的弟子在门中待最长的也有七八年,他们自然去过苍南宗,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也知道自已的宗门把与苍南宗交好看得多重要。
这位柳门主也是惹不得的主。
谁都知他在数百年前散尽修为,只为灭了祸害人世的天地妖,就此不得飞升,常年忍受着体寒之苦。
他们不过是为了除妖而来,居然惹了如此大祸,回去该如何同门主交代?
一宗门的弟子上前两步,咄咄逼人道:“柳门主,我们是伤了您的徒弟,可他已成了恶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人间待,否则,我们也只能联起手来将他杀了。”
“难道不是你们联起手来逼他成了恶妖?”一旁的晏明鹤抱胸听了半晌,终是听不下去,出了声,“倒是叫你们做了好人,他做了恶人。”
众人表情僵住,面色难看。
柳清霁温声说:“徒儿如今这般,我自然不会让他留在这里。”
“柳门主是想把他带回不雁山?”那人眯眼看向谢山逢,“他已是不大受控,柳门主就不怕危及自已门中弟子的性命吗?”
柳清霁瞥了眼对他呲牙的人。
此刻谢山逢眸中覆满狠厉,已不再是当初乖乖软软的小狼崽。
他问众人:“那依你们之见,该当如何?”
一弟子站出来,对他行了个礼,“尊徒虽已成了恶妖,但在柳门主面前却仍是温顺,说明不是无可救药,弟子认为,可让其在蛮荒之地待上几年,若是秉性未变,便可接回,若是与恶妖同流,便封之。”
众人连声附和,便是觉着此提议可行。
柳清霁问:“五年如何?”
他们便愣了下,未料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
那人点头道:“妖寿命虽长,睡一觉五载便可过去,但人的寿命不过百年,五年已然足够,若是五年间未做恶事,也可放回来与家人团聚。”
柳清霁便应下,说明日一早便将人送去君脊山。
众弟子这才作罢,告辞离去。
谢府门口聚集的人变成了寻常百姓,听说谢山逢要被送去君脊山,个个面露喜色,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孙庆深和仆役从人群中隐身退去,往府衙方向去。
“虽没弄死,但也把人赶走了。”仆役拿着蒲扇为他扇风,笑得谄媚,“大人,这下您要升官了。”
孙庆深食指顺了顺髭,哂笑道:“还早呢,这不是还没把谢家除了?”
“谢山逢那小子要是走了,您还怕对付不了谢靖绥啊,就谢靖绥那脑子,除了生意上的事,他就是个笨……”
“大人,大人。”一衙卫匆匆忙忙跑来,喘着气刚行了个礼,便被孙庆深踹了一脚。
仆役指着他骂,“看看你,着急忙慌的,火烧屁股了?能不能稳重点哎哟!”
孙庆深转身又踹了他一脚。
仆役一头雾水地跪下,“大……大人。”
“谢山逢在我就对付不了了?”孙庆深拍了拍衣摆,“瞧瞧你说的。”
待仆役不敢再吱一声,他方才将头转向了一脸急色的衙卫,“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