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坐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墓碑上康文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在上面印个照片？我看国外电视剧里面的墓碑上都会印照片。”林武问着林帆，但还是盯着康文的名字。
“那也太诡异了吧。”林帆苦笑了一下，看向林武，“应该印个笑脸吗？还是印个哭脸…很难想象。”
林武不说话。
“嗯…所以你这个学期过得怎么样。”林帆看看四周，墓碑、围栏、一些不认得名字的树和监控摄像头。
“我还好…就是课太多了，每天都有三四节课，然后寝室里有个熬夜打游戏的…很吵…你呢，有好好上课吗？”林武看着林帆。
“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不想动…我不想出门…出门就看见很多人。”林帆抱住双膝，缩成一团。
“你初中的时候天天在别的班串门聊天呢。”
“初中的时候又没有彗星突然砸下来…”
“那只是个意外，别老想着这些事情了，看开点。”
“但是那天的景象一直在脑子里萦绕，我从公交车下来一直跑还差点被车撞到，等我赶到江边时…看见夏小梅和康文身上全是血…要是我那天没有带她们…”林帆眼神有些空洞，她正在回忆。
“打住，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多想了。”
“我就是忍不住去想，这些天还经常梦见夏小梅，梦见她回家，梦见她穿裙子，梦见她写日记…。”
“我该怎么说你呢…你是痴汉还是专一？”
林帆皱着眉头看着林武。
“至少你救回了夏小梅，她情况还越来越好了，癌细胞越来越少。你要是真觉得是自已的错，那你在另一方面也是神医了。”
“闭嘴吧。”林帆无语地笑出声来。
“真的，神医啊。”
“你等会还有空吧。”林帆想到了什么。
“嗯哼，怎么了。”
“我们去夏小梅家吧。”
“怎么，你想去看夏阿姨吗？”
“嗯，她一月份还请了我们吃饭，我记得她说她想考成人本科来着，去看看她吧。”
“那现在出发吧，趁现在太阳还没下山。”林武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我们下次还会再来的，康文。”林帆看着地上的香肠面包。
林武站了看了一会，和林帆走出了墓园，骑上摩托，林帆坐在他后面。
“我快忘了康文长什么样了。”林武扭头，对着林帆说。
林帆坐在车后面四处张望，胡思乱想。那个路口是通向学校的，不知道那个文具店和咖啡厅还开着没有；那里可以蹭网的奶茶店怎么倒闭了，他们家还能给手机充电；这个新修的政府大楼门口怎么这么多人，是无业游民吗？我以后也会变成像他们这样的人吗…
夏小梅家离医院不远，和林帆她们家一样，都是县城边缘的自建房，只是现在只有夏小梅的妈妈一个人在住。
“到了。”林武把车停在门口。
这是一栋两层的自建房，有翻新过的痕迹，一楼的窗户装着防盗网，二楼的晾衣杆上没有衣服。林帆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可能是出门了？”林武坐在摩托车上，看着林帆。
“我去窗台看看。”林帆走到窗边，只能看见黄色的窗帘。她伸手去推，窗户紧锁，反倒是手上沾了一层灰。
“她不是想偷东西，她只是想找夏阿姨。”林武耸耸肩。
林帆扭头往回看，是林武在和一个长发女生说话。
“嗯…裕美阿姨应该不在家，可能出远门了吧，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她了。”长发女生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和蓝色超短牛仔裤，坐在一辆粉红色的电动车上，看着林帆。
“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林武继续问。
“不知道，不过我猜，也许不会回来了。她人还蛮好的，给我带过她自已做的面包什么的，还请教过我一些数学问题。”女孩把头发扎了起来，走到林武旁边。
“为什么？为什么不会回来了？”林帆感到很疑惑。
“你们不知道吗？最近城里失踪的人很多，家属每天都堵在我上班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