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冷哼。
“大人做得对,身子不适确实应该让白羽为大人施针,白羽入衙门之前,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大人施了针,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则,你休要再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又何必再在这里惺惺作态?”
梁大人含着薄怒道。
他不敢动怒。
一旦动怒,怒气上涌,气息起伏不定,他的经脉便会发痛。
这也是白羽干的!
他连不满也不能有,否则便有苦头吃!
“既然梁大人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下官便如梁大人所愿。”
叶沅站直了身子,目光宛若审问犯人一眼严肃又带威严。
如同上位者在俯视手底下的人一般。
“休要放肆。”
肖亮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受这样的目光,冷声提醒道:“叶则,梁大人的官职在你之上,你不可如此直视他。”
叶沅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着梁大人道:“梁大人,你来溪山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叶知州的骨灰,但直到现在,您并未再提过一句叶知州的骨灰,叶知州,只是你掩人耳目的幌子,对吗?”
梁大人没回答。
叶沅继续道:“街上“死人自尽”诬陷,红鹤村杀机在后,这样伏线千里,费尽心思的对付下官,就是为了拿走下官的性命。而梁大人您,”叶沅道:“在这其中扮演着一个刽子手的角色。”
“为什么呢?为什么高高在上的长安权贵想要下官的性命?”
叶沅眼神骤然变得冷戾,“下官从未得罪过任何权贵,甚至被下旨任职到遮掩一个小地方也从未有过怨言。”
“因为送去长安的军饷,对吗?当年阴兵窃宝的军饷会掀开陈年旧事,会使权贵当下造下的杀孽被掀开,对吗?”
“他们夜不安枕,便要下官的性命来填?”
“可是梁大人,”叶沅因为愤怒,声音骤然变高道:“青天白日是遮不住的,鲜血尸骨是掩盖不了的!”
“无论是谁,只要犯了错都会有被发现的一日。”
“叶则,你放肆!”
梁大人不知是气还是害怕,浑身发颤,“这些只是你的妄自揣测,本官来此,只是为了叶知州骨灰,你的案子,不过是本官恰巧碰上!”
“还要嘴硬?”
叶沅冷笑,“梁大人不日便会回京吧?那就请梁大人转告幕后贵人一句,军饷案,溪山县县令叶则,一定会彻查到底!”
“若想要安枕,只管来杀我,但,只要我不死,军饷案便必定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日!”
叶沅的音量并不高,却令人感觉掷地有声。
肖亮杀意已生,大拇指已经推开了剑。
梁大人浑身发颤,但银针对他来说又是一种如同上刑的折磨。
这是白羽对他的惩罚。
“梵净天乃作恶多端的邪教,梁大人若与梵净天狼狈为奸,下官若查明且有证据,梁大人,下官也一定会抓!”
肖亮伸手欲拔剑,此时门外大步走来一人。
他逆光站着,将他的身影衬得比平日里更为高大。
“老爷,”周解道:“东西,拿到了吗?热水已经烧好了。”
周解的视线停留在肖亮出鞘了半寸的剑身上。
他的手原本是背在身后的,随着他伸出手,蓝色的蝴蝶围绕在他的指间,随着蝶翅煽动,粉末落下,在周解的手中便出现了仙宫楼阙,神女抱着琵琶弹奏,逼真得甚至能听到乐曲声。
“这……这是……”
梁大人震惊的看着周解手中幻术造就的景象。
下一刻,神女,仙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