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不强不弱妄图蟒蛇吞象,正好可以去父留子是你弟弟父亲的最佳人选。”
“明玉……原谅母亲,你要学会忍耐再忍耐,忍到皇母成为皇帝的那天,好不好?”
那天一声声无奈的‘明玉’成了她对幼年最深的记忆。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恨自已不是个男孩儿。
娘亲和冯叔叔在一起了,他们一起骑马、月下对饮、琴笛相合、甚至山盟海誓。
李明玉经常在一旁充当超亮的火炬,她以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母亲由一开始的虚情假意,变得三分真七分假,又变成半真半假,夜间噩梦都是皇母和冯叔叔一家三口琴瑟和鸣的样子。
直到皇母孕六月,那日皇母脸色冷凝,眸中情丝尽斩
“明玉,记住,天底下誓言和男人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军中哗变,到处都是兵戈之声,皇母不在,她听到有人大喊说皇母征战时流产被敌军乱刀砍死。
她不知道真假,她恐慌的想哭,她痛的撕心裂肺,可是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跑出去在乱军中穿梭,用最大的声音呼喊
“盛天王兵在五十里外!诛杀假传军令者升为千夫长!!!”
“盛天王兵在五十里外!诛杀假传军令者升为千夫长!!!”
后来皇母果真平安回援,她扑进皇母怀里放声大哭。
那日叛变的有三位皇母从突厥救出来一路跟随皇母左右的亲信。
皇母救他们的命为他们担下骂名,可他们忘恩负义!皇母说的对,男人和誓言最不能相信。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皇母生产,冯家与当时的敌军里应外合。
李明玉握着比她还高的刀,守在帐外。
皇母在帐内连痛呼都不敢。
她恨极了李明安。
恨极了自已不是男孩。
再后来,皇母成了皇帝,她是大周长公主,皇母说整个天下都会是明玉的。
那是皇母给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我会守好它,让它变得更大更好,我会和皇母一样优秀。
李明安,哪里凉快待哪里!
皇母是我的,天下是我的,两者为逆鳞,触者死!
当宜阳县的信传回洛阳,岑知郁读完后轻轻一叹。
或许有人觉得冯嘉仁的做法是尽了最后一丝父子之情,但岑知郁却是叹此人难得清明。
冯家所有男的都被李压宸阉后宫一样阉了无法生育,李明安是冯家传承血脉的最后希望,只要李明安还在,皇家族谱上,冯家必有一席之地,这是其一。
其二,女子当政的时代能延续多久?
不说别的,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
只谈近的,若李明玉登基,第三代皇帝将是李明玉的孩子,它会是男帝还是女帝?
若有一日大周因传承而乱,李明安的后代,或许还真有机会。
这都太长远,冯嘉仁是否真的这样想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活人心里死人将永生。
李明安心里永远有一道‘冯嘉仁’的槛。
“南诏的事李压宸必会再查,查吧,查的越详细越好。”
对一个人的定论,来自于对此人经历的认知。
岑知郁一直在完善他在这个世界的经历。
南诏的十年有他自已的算计,也有真情流露,爱恨皆有,丰富至极。
他布的这步棋终于被发掘出来,他却没有一丝高兴。
这次他等着李压宸主动送上门,从此刻开始,他们二人攻守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