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管事悄摸摸请了医者,医者初始还以为自已请的是平安脉,想着从国师府出去也有的事向同道吹牛逼了,谁知指腹往三关脉口一放,险些将自已吓出了毛病。
这脉象!他娘的是死脉啊!
脉象极软极细,似将断,阴阳气血皆衰,他失态的拨开床幔,在云管事大胆的呵斥声中看清床上的人,膝盖一下砸地上,脑子顿时懵了。
“药呢!病人吃的药呢?!”
云管事一愣:“自一月前国师身体好转就断药了。”
大夫破口大骂之前的庸医误人
“断药?!他这情况断药是看着他去死吗?!他这破身体吃一辈子药都补不回来!”
“你们国师府是怎么照顾人的?!”
大夫那叫一个愤怒啊,想想他之前还对着国师像祈愿希望闺女找个好郎君,儿子找个好媳妇,自已能挣更多钱,他将国师府管事痛骂,管事却对他恭恭敬敬无有不应,甚至出高价将他聘为府医。
愿望实现了,他却没有一点开心。
国师府是有府医的,皇帝送了几个太医做府医,岑知郁临走前将他们又送了回去,自已的情况自已知道,这些医者放他这里纯属耽搁人才。
新上任的卓府医开药那叫一个再三斟酌,对自已往日的懈怠痛心疾首,回家翻出满箱医书宵衣旰食的研究国师病症。
他万不敢想象国师倒下大周的境况。
他虽是一阶白衣也能看清一二局势,这紧要关头,谁都能倒,最上面的两位不能!
若国师情况发展成亡阴或亡阳那才叫束手无策呢。
卓府医亲自熬药,看着人吃下去,虚热渐退方才放心,只要还有时间就能慢慢养,若是连养的时间都没有,那就是大周仙缘要断了。
卓府医千叮咛万嘱咐今夜一定要留人守着,很可能会高热反复,云管事郑重应下。
皇帝爬墙不是什么好听的传闻。
朝阳朝曦在的时候两人房间距离岑知郁的主卧很近,李压宸还要防止被二人察觉动静,现在偌大国师府,就岑知郁一个主子,李压宸爬的那叫一个顺当。
天气立秋,炎热中多了一抹凉意,每到晚上,人声寂寂晚风穿叶簌簌之声微凉,爽快人心。
李压宸猫儿似的落地,熟门熟路的摸向国师房间,窗户微开,灯光昏昏。
国师有个习惯,夜晚睡时会在床头留一盏灯,足够照亮半个床铺,两人同睡例外。
像是怕黑。
仙人还会怕黑?李压宸虽疑惑但不深究,她是喜欢那盏灯的,会让她觉得他在等她。
即便是自以为是,她也喜欢。
李压宸也喜欢今夜微开的窗户,像看到了等着她闯入的门。
女登子打开窗户轻手轻脚的钻进去,一抬头,两相尴尬。
云管事:“……”
李压宸眼神一飘,心虚似的揣着袖子,拂了拂头上丝毫不乱的发簪,反客为主的质问
“你怎么在国师房内?”
云管回过神来,跪拜:“陛下万岁!”
李压宸闻到了一股药味,心一提:“谁吃药了?”
这就是句废话,不等云管事回答,李压宸大步走向室内,国师的房间这是她第二次来,不同于常俗的床铺摆设令人新奇。
因为不是中高阶层惯用的三进拔步床,李压宸一眼便看清了床上的人。
示弱是计策,并不代表岑知郁喜欢示弱。
相反他好强。
即便在高同步率下难受的很,也硬是半躺着等她过来。
身上衣着整齐,除了不舒服的苍白,让人看不出异样,夜晚不适合看书,可是除了书他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其实拿着他也看不进去,就是个凹造型的装饰品。
书上的字每个都认识,偏偏连不起来,也就不知道这句话到底讲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