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端端的,太后怎么又忽然犯了旧疾?
燕姝与宇文澜惊讶过后,自是立时赶去了慈安宫探望。
待到了地方,却见太后已经躺去了床上,紧闭双目,凝着眉头,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而床榻旁,张胜康正在为太后诊脉,见他二人到来,此人立时与旁人一道行礼。
见此情景,二人皆在心间一顿。
张胜康心术不正,燕姝与宇文澜都十分明白,却无奈太后十分信任此人,每每不舒服,还是第一时间传召此人诊脉。
当然,眼下此人并不是重点,宇文澜先命众人平身,而后忙又问道,“太后如何?”
却听张胜康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此次依然是头风的旧疾发作。”
燕姝闻言略有怀疑,道,“早上本宫来时娘娘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会忽然犯了旧疾?”
话音落下,却见张胜康忙又道,“宜妃娘娘有所不知,太后娘娘这病极易受外界天气影响,过去娘娘每每犯病,大都是因秋冬受冷,外感风邪,听闻娘娘昨日曾外出登高,故而极有可能是受了山上的凉风,再度引发旧疾。”
燕姝闻言,依然一脸怀疑的模样。
真的假的?昨天按说根本不冷,那丹桂山山势不高,风也并不大,何况太后下了马车一路还带着帷帽,照理来说该吹不到什么风啊?
……该不会是张胜康这厮给太后下了毒吧?
哪知正这么想着,却听张胜康在心间冷笑道,【怎么,以为我会给太后下毒?呵,我会蠢到那种地步吗?】
燕姝:“……”
好吧,如此看来,竟然不是这人在胡搞?
而一旁,宇文澜默默听在耳中,亦是暗自凝了凝眉。
——自打知道张胜康人品不好,他也曾怀疑过太后的旧疾是否与此人有关,但几次暗听此人心声,均未发现过此人有在太后身上动手的痕迹。
所以,看来太后的旧疾确实与他无关了。
而此时,听此人这样说,他只好同太后道,“母后现在觉得如何?昨日还是朕太轻率了,害母后遭此番罪。”
话音落下,燕姝也一脸愧疚道,“主意是臣妾出的,说起来是臣妾不好才是。”
听二人这样说,太后终于勉强睁了眼,叹道,“不怪你们,是哀家太不争气了,莫要自责。”
说着又紧紧拧起眉头闭上了眼,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只把两人看得心间又是一紧。
燕姝赶忙又问张胜康,“那现在怎么办?如何叫娘娘快些恢复起来?”
却听张胜康道,“启禀宜妃娘娘,当下太后娘娘还是以吃药休养为主,这几日一定要留在房中,万不可再着凉受风才是。”
说着似乎怕她不信一般,忙又解释道,“头风这病十分顽固,这么多年,太后娘娘每每旧疾发作,都是如此疗法,无法根治。”
燕姝只好点了点头。
唉,说的也是,这不到一年的功夫,她就已经亲眼见太后发作过三次了,看来确实不好治。
但是这可是她亲爱的榜一大佬啊!这么完美的大佬,如今却如此难受,看得她心里也好难受的呜呜……
哪知正在此时,却听那张胜康又在心间道,【若非我出手,太后每年受苦的时日只怕会更长,皇帝小儿,你可要晓得,我可是无法替代的!】
闻言,宇文澜正要皱眉,却听燕姝心间传来炸毛的声音,【什么?这老狗贼居然敢这样叫老娘的男人?!!小皇帝这个称呼只有老娘能叫!!!】
哼,什么‘无可替代’?
不成,这老贼简直太嚣张,一定得好好治治!她就不信,姜太医还治不好太后了?
宇文澜也是这样想的,照以往事例来看,姜念齐的医术并不在这张胜康之下,未必就治不好太后的顽疾。
只是没等他开口,却闻见一股药味临近,原来是慈安宫宫女丹霜端着才熬好的药到了近前。
见此情景,燕姝忙道,“让本宫来吧。”
说着便上前接过药碗,坐在榻边,给太后喂起了药。
边喂,又边忍不住在心间心疼,呜呜呜这药闻着就苦,大佬辛苦了大半辈子,为何还要受这种罪,快点好起来吧。
眼看着一碗汤药喂完了,太后强撑着睁开眼,对二人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回去歇歇吧,宜妃还怀着龙嗣,莫要为了哀家太过操劳才是。”
燕姝却道,“臣妾也没什么要紧事做,娘娘这般,臣妾也不放心,还是再陪陪娘娘吧。”
语罢,却转头吩咐张胜康道,“张太医也辛苦了,先下去吃饭吧。”
见此情景,张胜康只好垂首应是,先退了下去。
殿中一时没了碍眼的,燕姝便赶紧同太后道,“臣妾也明白,娘娘一直信任张太医,但,大抵太医们的方子会有所不同,要不然传姜太医来也给您再瞧一瞧吧?”
却听太后叹道,“都一样的,哀家的病哀家自己知道,没什么好法子的。”
见此情景,宇文澜也忙道,“母后,姜御医的医术近来您也亲眼见过,未必不在张胜康之上,不妨叫他试一试,您的身体康健才最重要。”
听他这样说好,太后终于应了声好。
而没过多久,便见得了传召的姜太医匆忙赶到。
为太后诊了一会儿脉后,向二人道,“启禀陛下,宜妃娘娘,由脉象来看,太后娘娘当是脾虚不足,气血亏虚,肝气郁结,气血不畅,阻遏络道,以至于清阳不升,头窍失养。”
这话有些专业,燕姝听不太懂,看看皇帝,也是微皱着眉头,不是很明白的模样。
而再看太后,已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她想了想,索性召了宫女在旁伺候,而后引着皇帝与姜太医去了外间说话。
此时没了闲杂人等,她立时又问姜太医,“太后娘娘这病是顽疾,多年来每年都会发作,且很是痛苦,依你之见,这病可能除根?”
话音落下,宇文澜也点了点头,看向姜太医。
——因着是真心替太后着想,此时的两人皆是满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