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早不宜迟,明日一早我就启程!”
嵇康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不知是担心还是迷茫。
“既然如此,谢兄今日便好好休息。午饭就不用做了!我亲自下厨,给谢兄做顿饭可好?”
“不用,嵇大哥!今天再尝尝我的手艺,下次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向秀走了过来。他看出来了两人的异样,在得到答案以后,也是沉默不语。
这局面,似乎确实无解。
刘伶见众人迟迟不过来,便踉踉跄跄地走来了,看见三人皆怅然若失,心下已懂了三分。
刘伶这个人,虽然说平日里醉醉醺醺,却是一个心似明镜之人。他对于他们的处境完全了然于心,只是也是迫于无奈,终日里以醉态示人。一方面,逃避现实;另一方面,心里也在苦思对策。
刘伶一过来,便对众人说,“当今局面,无解之解就是上解,既然没有办法,何不走一步看一步?要知道,办法总在绝境里逼生出来!谢兄之法,虽然冒险,却也不失为一条上上策,我们几个,总得有人出去看看,打探打探。只是苦了谢兄要为我们几人冒这风险!”
“刘兄什么话!我既然也到了这里,我们几个人的命运就绑到了一起。既然这样,是为了你们,也不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已啊!再说了,万一我混出了名堂,也算不辱门楣,亦是光宗耀祖啊!哈哈哈!”
谢石故意笑的很大声。
周围人却笑不出来。
不远处,阮籍和阮咸奏起了乐声,这乐声随着微风吹满了整片竹林,空荡、悠久。
谢石第一次感到了文人贤士的风雅,这风雅,不只是因为他们能文善乐,而是因为,这风雅是浸在他们骨子里,渗透在他们血液中。不是故作姿态,也不是流于表面,是一种真正的、持久有生命力的素养和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