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前厅便是郡城防御战的指挥中心,像一个大殿堂一般,但现在已经被各种案头摆得满满的,各类令箭令旗,各类令旨公书行文,大小沙盘,墙上还挂着五六张巨幅地图。
各类属官端坐在案台前,不断抄录着各类文书,忙得不可开交。
云诚等人被安排在内院西侧的厢房之中,等清洗完毕,刘梧已经将大厅案头挪到了墙边,挤下了几排宴席。
云诚,乘风,李宇坐在了首位,刘梧在主位,刘桐和郡守等将领官员在下首相陪,慰劳红袍军大小将领。
席间刘梧对云诚这一仗很是感兴趣,频频问起,云诚便把行军时发现火狼族的事说了出来,当说到抢了火狼族的油囊,刘梧拍案大喜道:“原来火狼也被你决了,好啊,火狼最喜欢混在军中靠近,暗使火龙偷袭,防不胜防,这根眼中钉也被你拔了,太好了,来,饮尽此杯!”
接着红袍军各将领借着酒劲,七嘴八舌地诚说起敌军那五千先锋轻骑,绕到后军进攻又莫名撤退,也幸好如此才没有后顾之忧,不然不会赢得这么漂亮。
刘桐笑道:“那是宇文佑的军队,他哥哥宇文佐在夺沿江郡的时候,被我军斩杀,他当时任军中文书,却不得已接了他哥哥的位子,此人不通军事,打仗喜欢胡来一气,倒是不易惴度。”
明里是说宇文佑难用常理推测,捧了一下云诚,言下之意却是笑宇文佑并非将材,不用放在心上。
众将领纷纷敬起了刘梧和江阴诸将,都称道刘梧以身作侧,亲临江阴前线御敌,实是可敬。
云诚突然想起一事,当即命人出去把剩下的三支火筒箭拿进来,等了半晌,却是杜习文捧着三支火筒箭进来了,他与姚姬,还有新加入的季东成等人都不算红袍军将领,一直跟普通兵士待在了外面。
云诚将三支火筒箭呈给刘梧道:“大人,这就是我制作的火筒箭,竹筒中灌有烈火油,这一战大胜全靠有了它,明日敌军定带不死亢龙过来,我们就烧它一烧。”
刘梧知道烈火油的威力,大喜接下,翻看了一翻,抬头道:“好!明日可以借城上的床弩射出,烧它一下试试!”
云诚扯着杜习文跟自己一桌坐了下来,四下里觥筹交错,众将士胡吹海侃,毫无拘束,有几人拔剑来到席前演武,刘梧跟着众人不断叫好。
席前演武的吴小谷力大无穷,左右开弓,把其它演武的四名壮汉一手两个,挟到腋下,四名壮汉呼天抢地,直笑得众将士东倒西歪。
杜习文莞尔道:“打仗的时候可不能凭力气蛮干啊,得担心别人手中有短剑!”
有人嚷嚷道:“有道是力大打成王,要不要请杜教官跟吴大哥比试一把啊!”
立即便有人起哄,吴小谷把四名壮汉一扔,抓抓脑袋,嘿嘿傻笑着退了回去:“比不得,比不得。”
杜习文一名白衣,在众人中特别显眼,刘梧举杯问道:“莫非这位就是杜习文教官?”
杜习文站起行了一礼:“正是草民。”
“哈哈,易三先生说起你,那是赞不绝口啊!来啊,给杜教官上酒,上菜,把好酒都端上来!”
众将士再喝得几杯,酒壶也快见底了,内堂转出一群丫头,每人用托盘托着七八壶酒转了出来,去各桌分发。
一时间酒香四溢,众人不住叫好,唯独李宇对美酒无动于衷,却是醉眼迷离地盯上了那送酒的丫头,嘴里不清不楚大笑:“这丫头,水灵啊!”
说着伸手往对方脸上掐了一把,引得那丫头一声惊叫,将众将领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没成想那丫头一点也不惧,反手啪地拍了李宇手背一巴掌,李宇一愣间,与众将士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
那丫头把最后两壶酒端上云诚桌案,嘟嘴道:“云大哥,他们欺负我!”
“小麦!”云诚一见那丫头,居然正是吴小谷的妹妹吴小麦,大喜道:“你怎么会在江阴郡城?”
“我跟刺使大人的仆婢一起过来的,听说这边要打仗,我就想云大哥可能会过来,被我猜中了。”
李宇把眼一瞪:“哟,原来是熟人呐,云都尉艳福不浅嘛,哈哈”
吴小谷看到妹妹,也大喜着挤了上来,将她拉到后面说话去了。
酒宴过后,云诚等人将大小将领送到门房中来,巡视了一下普通士卒,发现几十间门房衙属门房已经塞满了人,还是不够用,好在沿着外墙,砌有有数百间空下的兵营房,郡守的兵曹正让原来的人马搬出去,将红袍军安置进去。
云诚本以为自己是鸩占鹊巢了,起初还很不好意思,后来才知道,这里原本是郡城先锋营,昨天一场大战,十室九空,剩下的人马,安排成为预备队了。
红袍军曾经屡屡成为江洲军的先锋,估计明日的战场,红袍军必定首当其冲了。
杜习文引着云诚、李宇和乘风来到靠内的一间独栋两层的官署,官署厅堂已经成了红袍军的仓库,姚姬正拿着账本,清点鞋袜等物资。
季东成的人本是运粮兵,有几个军士都已经须发皆白,打仗的时候,红袍军有意护着他们,他们也不好意思白受照顾,这会都在充当苦力,将一筐筐物资往厅堂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