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习文怕伤了刘秀娘,不敢强行摆脱,眼见云诚被前后夹击,只来得及高呼一声“小心”,但已然迟了一步,云诚将要要碧潭之下一命呜呼之际,远处似有一灰蒙蒙的细影掠来,后发先至,到碧潭处不见了,碧潭却稍稍偏了方向,与云诚擦身而过。
秀娘与碧潭心血相通,知道碧潭受了击打,只觉心中一阵悸动,却未受伤。
杜习文趁机挣脱秀娘,身影闪了两闪,一剑架开了季枭龙与云诚的长剑,苦劝季枭龙停手。
秀娘回头收回碧潭,怒道:“是谁偷袭于我?无耻!”
只听到不远处一声笑道:“是你先行偷袭的吧”
接着,一个人影从不远处树后闪出,看似微微抬脚,闲庭信步一般踱来,实则身法快得惊人,一瞬便到了面前,此人头戴笠帽,脸上挂着黑纹白底面具,简简单单一身布衣,足下也只一双普通的千层厚底布靴,整个人看似平凡,却有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那边季枭龙见情况有异,来到秀娘身侧低问:“这人是谁?”秀娘茫然地摇摇头。
面具人盯着秀娘道:“中蜀山的弟子,当光明正大,可不能再施偷袭了啊!”
秀娘哼了一声,似是认同,呆滞了一下,皱眉道:“你用什么打偏了碧潭?”
面具人似是轻笑了一声,举起右手,露出一截枯枝
秀娘和季枭龙倒吸一口凉气,枯枝击上剑身即碎,难怪无迹可寻,以枯枝击偏上古神剑碧潭,简直神乎其技。
季枭龙转过剑身,剑尖下垂,向面具人抱拳施一礼:“哀牢山弟子季枭龙见过前辈,我与云诚有私事处理,敢问前辈,是要相帮于他吗?”
秀娘道:“前辈,这个云诚阴险狡猾,暗中使计害死我哥哥,此仇必报!”
“你哥哥?”面具人迟疑了一下道:“莫非你就是江洲刺使刘梧之女?”
秀娘道:“正是晚辈,晚辈一路追寻这云诚而来,没想到他现在又心怀叵测,来这京城之中欲翻弄风云,前辈应是善恶分明之人,还请前辈成全晚辈为兄复仇之心”
云诚这时才缓过气来,上前行礼:“多谢前辈几翻相救,秀娘对晚辈有所误会,此事晚辈当设法解释……”
季枭龙怕这神秘人真的要救云诚,急急嚷道:“休得胡说,你想拉拢这位前辈当挡箭牌!你以为前辈会是任人使唤之人么?”
面具人摇头道:“云诚现在还不能死,作为朝庭命官,若是事实真如你们所说,当上报廷尉正立案,证据确凿由廷尉衙府审判,使其伏法,其它人不得滥杀。”
季枭龙嗤道:“前辈未免迂腐了,想这云诚攀附权贵,麻痹今上,定然手段不低,想让他得到公正审判又谈何容易!”
面具人也嗤笑道:“这女孩子说要报仇情有可愿,你季枭龙可是季太守的公子,你想杀云诚,恐怕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吧!”
季枭龙一声干笑,心知他指的是为了华羽公主,并不出声辩解。
面具人不理会他们,只将手一举,周围的枯枝败叶无风自起,快速飞旋起来,把自己和云诚包围,如同一只巨大的钟,将二人罩在其中,只有头顶稀疏的几片枯叶间有光透进来。
面具男子道:“这是我设的结界,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现在你告诉我,通天海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诚从震惊中醒来,嗫嚅道:“前辈见谅,此事我只能跟卫尉卿樊将军说。”
男子轻笑,缓缓取下面具:“我就是樊谷。”
云诚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得真切,他们在宫宴中见过一面,此人果真是樊谷,不由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心里一块石落了地,急急解释道:“通教头不是我杀,他是得知了东成王谋反,才被人灭口的,灭口之人,就是柳生烟。”
接着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东成王利用水灾暴民为名,招兵买马,又有太尉替他勾结天魔,串通中尉控制城防,要趁皇上明日出京祭龙王之机发动叛变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樊谷皱眉道:“你说有刺客半道行刺皇上,东成王会趁机进攻京城,可有详细信息?刺客会伏于哪个地点?东成王会攻哪一张城门?守将中有何人为内应?城内有没有人配合进攻皇宫?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
樊谷一连串的发问,云诚听一句,摇一摇头,详细情况他并没有,他之所以深信东成王谋反之事,是因为对通天海的信任之故,现在到处有人追杀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详情,没有证据,追杀卑职灭口之人有天魔黑翼,樊将军是亲眼所见,难道不是有人勾结了天魔族,置通教头于死地?”
樊谷道:“这不足以说明东城王谋反,若无证据,东成王,太尉和中尉,对这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构陷,都不是你当得起的!”
云诚道:“我明白,但我只能相信通教头,将军,王翊是太尉之子,他去宾州镇压民变,只怕是相互勾结,好调走京城外的驻军,造成防守空隙,方便东成王进攻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