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鎏金兽首香炉中点着上好的龙涎香,丝丝缕缕淡青色的烟雾于空中交缠缭绕,再一点点消散开来。
天元帝坐在龙椅上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将罪状书狠狠甩到地上上怒喝:“一派胡言,尽是一派胡言。你们是如何审的案,这种罪状书也敢呈到朕的眼前?”
罪状书上清晰的交代了伏击谢临风的时间、地点、目的、参与人及组织者,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供词直指琼华公主,说她实际身份为西夏公主,此番冒充琼华是为夺大晋江山,他们本计划击杀谢临风,再将此事嫁祸太子,这样他们便可趁虚而入,谁知谢临风竟准备充分他们并未得手。
太子不急不缓的上前,将扔在地上的罪状书捡起来放在案上开口道:“父皇息怒,儿臣与几位大人听到此等供词亦是觉得被人戏弄,未敢自专,于是特意去考证了一番,倒是真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才敢来请父皇示下。”
大理寺卿补充道:“扣押的五名西夏旧部供词都能一一验明核对,并无互相矛盾之处,所以当他说琼华公主就是西夏公主的时候,臣也不得不去彻查此事,毕竟有关皇室血脉,所以臣等亦不敢托大。”
天元帝站起身,背过手,突然想起钦天监在几日前与他说的那番话:“皇上,臣观天象,见帝星旁边有双星环绕,一明一暗,东方星宿主大吉,可为陛下招四方祥瑞保国运昌顺,如今却黯淡无光;西方星宿主大凶,或有灾祸降临,如今看来西方星宿已隐有替代东方之势,为保龙体康健,社稷安稳,还请陛下圣裁。”
若是宫里真混进来一个血统纯正的西夏皇室女,那他这江山可就真是岌岌可危了。谢临风好歹有他的血脉在,但西夏公主若是有心称帝,大晋的天下就要易主了。
天元帝沉声问道:“那你们都查到了什么,说给朕听。”
刑部宋文泽回道:“启禀陛下,臣追溯琼华公主宫外起居发现,期间共发生两次暴动事件,但由于这些事情发生的年头已经颇为久远,追查起来极为困难,所以目前并未获取什么特别有用的关键信息。不过,其中一次的暴动中,小容将军救了公主一命。依臣之见,不如将容家传进宫中,仔细地询问一下当年的具体情况。”
天元帝捏了捏眉心:“钱喜,去传定国公一家觐见。”
还未等容家到勤政殿,太后便匆忙赶了过来,天元帝看着面露焦急之色的太后,眼底划过一丝阴翳之色,太后的顺风耳可真是伶俐,自已这边还没开始审她就坐不住了,但他面色如常,只对着太后身边的宫人淡淡的说了一句:“今日外面风大,太后怎好从慈宁宫出门,头疾若是发作了,你们几个奴才倒也担当的起?”
太后摆摆手做出一副慈爱的表情:“哀家听说皇帝动了怒便急着赶来,竟是有人搬弄是非,说琼华是被冒充的?琼华自小便是哀家在照看,年年看望,又怎会出错,不知这种荒谬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用心竟如此歹毒。”
太子依旧保持着恭敬:“回太后,或许您也是被蒙蔽了,琼华公主在宫外遇到过两次暴动事件,其中有一次她年岁尚小,或许那次便被贼人偷梁换柱也说不准啊。”
话音刚落,定国公一家便到了勤政殿,容青青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谢璟辰,谢璟辰也同时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心下稍定,看来一切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