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居然是他的塞壬号!?
沈袭京走出交管部的大门已是傍晚。
他朝段楚彧放出的话虽狠,对方的话却也在他的心头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回顾之前的种种,无论是时蔚然的话,还是段楚彧的话,孰真孰假,他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
这两个人先前是认识的。
还关系匪浅。
时蔚然此前却一直没有告诉过他。
——时蔚然对他是不信任的。
沈袭京皱了皱眉。
夕阳所剩无几的余晖洒在他深邃的眼窝处,依旧令他觉得有些刺目,他被迫合上眼。
目前为止,从他对段楚彧此人的了解,不管时蔚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可以确定的段楚彧的目的绝对不纯。
所以在段楚彧与时蔚然两人的说法针锋相对的情况下,他选择相信时蔚然多一些。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张引人遐思的面孔,沈袭京呼出一口气,决定打个电话回去慰问一下。
听听对方的声音也是好的!
“嘟——”
电话接通,亚里士多德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袭京皱了一下鼻子,听见亚里士多德的声音忽近忽远。
“你在干嘛呢?”他问。
“抱歉,少爷。”亚里士多德卑微道:“我的手臂断了,正在尝试续接。”
沈袭京:“??”
他愣了一下,右眼皮莫名其妙的开始跳。
“阿蔚呢?”他迫不及待的追问。
“有东西入侵了我的光脑。”亚里士多德说:“我猜时先生应该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暂时离开了,临走前,他问我索要了一套您的旧校服。”
这一系列内容信息量太大了,沈袭京眉峰下压,死死的抵着眼眶,他默了两秒,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手臂是怎么断的?”
“我失控了,袭击了时先生。”亚里士多德说:“时先生为了自保卸下了我的右手,属于正当防卫。”
时蔚然,卸下了,亚里士多德的,右手。
沈袭京几乎没听清别的内容,唯有这几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
亚里士多德可他妈的是个机械人啊!
沈袭京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他伫立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便在这时他听见隔了几条街开外的地方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
“轰”一声巨响,热浪拂面,碎石翻飞,三条相邻的街道被可怕的巨力直接打通,两米宽的豁口前后,途径的所有建筑物被强势推平,大地上出现了一道焦痕。沈袭京微一晃神,疾步冲出去,竭力将一个被压在废墟中的女人拖出来,黑色的阴翳却骤然间将夕阳的余光完完全全遮住,沈袭京抬起头,看见了一架几十米高的人形机甲,天昏地暗中,那机甲的两处菱形的眼睛散发着猩红的光泽,嘴角上扬的弧度像个狡诈阴毒的小丑,一步一碾的踏入了人类的世界。
——
入夜,市中心商业街的繁华才刚刚开始。
然而今日,这些往日的繁华尽数被惊恐所替代,无数闪烁着灯光的巡逻车包围过来,其间穿插着奔逃无措的人群,交警对着无线对讲机声嘶力竭的大吼:“疏散人群!!请求支援!!”
他还没吼半句,机甲的钢铁之足便迎头踩下,像一方铁盖,那人呆住,对讲机从手中滑落。
巡逻车被踩扁,轮胎炸裂开来,碎片飞到了歪斜的路灯上,那机甲顺势降下了手臂,手腕处关节螺旋内缩,炮筒探出。
“轰”
整条街被火焰贯穿。
沈袭京逆着疯狂的人潮奔跑,徐长海的电话从刚才开始就打不通了,他好不容易摸着一个穿着交通制服的家伙,抬手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卫斯理军校战训学院,沈袭京。”他大声道:“你们这样不行!机甲是万兵之王!!你们贸贸然往上冲阻止不了它只会是送死!”
“那怎么办?!”那人的脸色已经如纸一样白,他看起来还很年轻,身上的制服已经脏的不行了,分不清是灰烬还是鲜血。
“我要见你们的头儿!”沈袭京吼道:“徐长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