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能修到金丹中期已属于不错,但水天意却已经硬生生地达到了元婴中后期。
林寂阻止了徒弟的自我讨伐,声音冷肃道:“为师的意思是,若那魔王与今日闯山之人本身便是一股势力,不会将那般实力罕见的战将也派来送死。”
水天意:“弟子明白了。”
林寂:“魔族这些年势微,各方势力驳杂混乱,这个时候诞生了一位魔王……有趣。若是真的,他有的忙。”
水天意认同这种说法。
林寂最后说:“你也去忙罢。”
“是。”
水天意一走,原来眺望清冷月亮的林寂也转身,向小剑侍的小屋走去。
又一连收获了好几点痴情人设和废物人设值,淡芜烟当然在水天意面前笑得很开心。
谁会嫌奖励太多呢!
他也丝毫没将门外的对话放在心上。
魔族什么的,林寂他们敢不避讳地直接在外面讨论,淡芜烟自然敢听。
只是没听到与自己任务相关的消息,便被他的头脑自动略过。
林寂推门进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小剑侍正仔细打量着一条剑穗。
那剑穗用料普通,只是编制的手艺精湛,林寂认出这与水天意一直挂在巨剑上的那一条有些类似。
他关上门,冲着床上的小剑侍发出一声嗤笑:“知道本尊来了便故意对着别人的穗子犯花痴?想气本君,你对自己的分量可真有信心。”
淡芜烟:“……?”
那什么剑君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是真心地无视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跟你来不来都没有关系?
这剑穗只是他方才觉得霁月剑剑身有些单一,便顺嘴问了一句水天意有多余的剑穗没有,想要装饰一番而已……
几个时辰过去,渣男比之前要更自恋了!
淡芜烟原本以为对方可能会因为自己“奋不顾身”地救他而臭屁,也可能会不放过任何机会的过来嘲笑他、打击他。
没想到啊,剑君的烦人程度也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看着立即将剑穗收起来、背过身不理他的小剑侍,以往林寂的确会生气。
他还没有那般好的耐心,不仅不教训一个擅自行动的小剑侍,反而还要忍受对方的小脾气。
这又不是他的道侣。
之所以现在还有耐性和好脾气,只是因为之前他赶过去救人时,不巧听见小剑侍最后还在关心自己的话语,以及看见了印昱当时铁青的脸色。
……哈。
“你今天倒是让本尊开了眼界。”
林寂不遗余力地调侃背对他的小剑侍:“什么时候学会御剑的?就真那么关心本尊,关心到你觉得你一个才筑基的人可以力挽狂澜?”
淡芜烟:“……”
小剑侍猛地回过了身。
然而早已经有了经验的林寂并不等他反唇相讥,他毫不停顿地继续说:“本君以前觉得你顶多是笨,没想到你还蠢。真是愚蠢。”
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林寂想:不管这小笨蛋冲过去拼命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故意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一番。
他总不该太纵着他,不然下次还这般逞能可怎么办?
林寂的脑海中便不禁想起下午自己赶到那片树林时,小剑侍正吐血的画面。
这个人真的是太弱了。
但是倒也不真的傻。
林寂听说了淡芜烟与那魔修周旋的场景。
有那样的胆气和应变能力,少年但凡是天赋再好一些都会成为一名不错的剑修。
……可惜了。
剑君并没有唏嘘太久,再度想起小剑侍唇边挂着一抹艳色时的模样,林寂眸色一暗,只觉得少年的身上馥郁芳香,虽不是师尊身上的那种冷香……
却又很相像。
一想起自己师尊近来的冷淡,剑君略微上挑的唇角再度下沉。
林寂选择不去想。
他将全部精力再度放回小剑侍的身上。
……
眼见着剑君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同时还伸手来掀自己的被子,淡芜烟只想在心里骂人。
你弟弟的没看见老子都受伤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你竟然还能提起兴致??
禽兽!
淡芜烟在心里破口大骂。
好在到时候他也什么都不知道了,而“身受重伤仍要伺候剑君周全”,这么符合痴情人设的做法显然也会给他带来大量积分。
淡芜烟便也忍了。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寂越是对他不好他才越会安心。
毕竟前车之鉴太多了,他很不想这位沙雕男主也莫名其妙地对自己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情愫。
于是淡芜烟不动也不挣扎。
任由对方出手。
同时忍受对方那张贱嘴的攻击:“伤的这么重还想伺候本君,也不知道拒绝一下?……你看你,一碰就化成水了。”
“……”
化成水的淡芜烟干脆闭上眼睛,等待意识被剥离的那一刻。
但这一次预料中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林寂忽然扭头看向窗外,声色不满:“什么人?”
外面,一袭黑袍几近融入黑夜,方雍回禀道:“禀告剑君,主峰那边传来消息,师祖他……”
似乎被触到了某个开关,林寂神色一凛,当即起身追问:“他怎么了?!”
方雍:“师祖病了。”
林寂登时回看了房间内的小剑侍一眼。
也只有一眼,他说:“本君得过去看看。”
未等床上的人有所反应,他身影直接消失在房间里。
淡芜烟:“……”
虽说所有人都知道应奚是宝,他是草。
但是剑君您这么一声不吭地把我晾在这儿……也不怕我着凉!!
床上的小剑侍尝试自己起身,去抓方才被掀到床铺底下的被子。
奈何被子没有碰到,倒是有人动作异常敏捷地翻窗进来。
一身黑袍的方雍,在现身后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累了,今日就不练琴了吧。”
任由对方捏着腕骨,淡芜烟有气无力地说。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方雍异常漆黑凛冽的眼。
还紧紧握着他手腕的人,唇角直接绷成一条笔直的线。
方雍僵直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开口问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