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堂。
就是那个“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大堂。
除了徐孝德等人外,两侧还各自站着一排皂役。随着吴全友的走入,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下官吴全友,参见刺史大人。”
“犯人吴全友,你可知罪?”
吴全友当即摇头,他至今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被抓来的。
现在徐孝德一开口,就要定他的罪,这怎么能行?
“下官不知道因为何故得罪了并肩王,才会被捉拿丢进大牢,大人既然要治本官的罪,也要让本官死个明白吧?”
徐孝德冷笑一声,“吴全友,你身为市令,却收受贿赂,为他人搭桥铺路,如今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狡辩?”
吴全友眉头紧锁,这事儿可就多了。
徐孝德突然这么说,他还真就不知道,究竟是那一起事情,被徐孝德他们发现了。
“怎么,还要本官帮你回忆回忆?”
见吴全友沉默不语,徐孝德冷笑一声,“来啊,带犯人古篾匠。”
一听这话,吴全友的脸色就变了。
是因为前几日,他安排的那些匠人?怪不得此事会有苏尘接手,因为这事儿就是他提的!
“下官知错了。”
吴全友当即认罪,“请大人看在下官这些年来,尽职尽责的份上,放下官一马吧。”
见吴全友这么爽快的认罪,徐孝德顿时笑了。
徐齐庄却是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审案的?这样一审还怎么从吴全友的口中,套取更多的内幕?徐孝德淡淡道:“尽职尽责?吴全友,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据本官所知,你身为市令这些年来,先后从诸多商户的手中,收取诸多利益,将这些钱财换做古玩字画等珍贵之物赠与他人……”
“你以为,本官此次,只是针对你为那些匠人打掩护吗?”
吴全友脸色一变。
徐齐庄也是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徐孝德,就见徐孝德拿出了一张纸,似是清单。
“你出任市令一职以来,从王氏玉石店,周氏布匹,孙家米油等店铺中,攫取多少钱财好处?”
“是不是要本官一一给你细算清楚了?”
吴全友咽了口唾沫,脸色逐渐发白。
那些隐瞒之事,徐孝德是怎么知道的,就像是这些人齐齐跑到了徐孝德的面前告了他的状。
“说说吧,吴大人,你攫取的这些金银珠宝,都送去了什么地方。”
徐孝德慢条斯理的放下清单,拿起了茶杯,“你可是要想清楚了,本官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吴全友咽了咽唾沫,几次犹豫着想要开口,终就是一语不发。
徐孝德放下茶杯,“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也好。”
“等定了马云飞的罪后,你也难逃一死。”
一听这话,吴全友的脸色瞬间一变。
马云飞可算是他的大靠山了,若是马云飞都被定了罪,那还有谁能够救得了他?
“等等。”
吴全友急忙道,“大人,小人之所以搜刮民脂民膏,全是马大人安排的啊,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
徐孝德:“是马云飞逼你的?”
吴全友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啊。”
“马云飞自从出任司马一职一来,吃拿卡要,先后从下官的手中,拿走各种古玩珍宝不计其数。”
徐孝德:“只有马大人从你的手中收取各种好处吗?”
吴全友一咬牙一骨碌把所有与他有利益往来的官员,一一的爆了出来。
上到司马,下到录事。
整个湖州的官员体系中,竟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官员,与吴全友有过利益输送。
徐孝德听了头皮发麻。
这还只是一个市令啊,一个不起眼的负责湖州商户的小官儿,竟然连根错节的拉起了这么大的关系网。
若是马云飞真的让他成为司法,那这湖州城岂不是要变了天了?“都记录下来了没有?”
徐孝德侧头看去,负责记录文书的小吏点了点头,脸上冷汗直冒。
这事儿越来越大条了,整不好湖州的官场都要因此翻了个天。
“既然吴大人坦白,本官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拿去给他签字画押,若是这些事情都得以证实,本官自然会为你向王爷求情的。”
“多谢大人。”
吴全友默然的按下了手印。
收起了吴全友的供词后,徐孝德挥了挥手,吴全友随即被带了下去。
徐孝德揉了揉眉心,看着吴全友的供词,忍不住的连连摇头。
虽说他在刺史这个位子上,有许多事情他都清楚,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他没有想过,吴全友他们竟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与他知道的那些,可以不在乎的小事儿相比,实在是不能容忍。
或许。
他早早的制止住了他们,也就不会闹出现在的麻烦了。
“爹,该审一审马云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