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茶天阁，裴妄隔壁包厢，一男一女正对面而坐，桌上摆着几碟酥饼和一壶明前龙井。
此刻二人杯中正酿着袅袅热气。
透过氤氲的水雾，明瑶看见万俟浔正神色认真地望着她。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怔，一时竟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他。
“我不知道……”明瑶一叹，“我们二人之间……除不开圣上赐婚……”
“那若是……若是可以呢？”他不死心再一次问到，语气带了些急切。
她神情一恍……顺着他的问题突然就想到了前世她死前看到他抱着明梨的背影。
她心口一闷。
但那又能如何？她已经死了，死在裴妄只抱着明梨，全然不管她的那天了。
她鼻腔中逸出一丝讽笑，“若是可以……只希望，今生我同他，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明瑶的回答令万俟浔心中一震。
他看着她带着苍白的脸，心中只觉得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自小，明瑶便是聪慧伶俐的，无论是琴棋书画总能一点即通，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她并不比明梨差。
只是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裴妄之后，她耽于美色，疏于学习，名声一日一日变差……
渐渐的，似乎变得只有他才知道明瑶有多好……
但他虽然替明瑶惋惜，可心中深处不知为何又有些小欢欣……
仿若……世间的珍宝只有他一人知道一样。
那日听到她不愿追在裴妄身后，以及在明家听到她说她心悦他，他都是极开心的。
他想，这珍宝，似乎马上便要只属于他了。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思及此，他心下有烦闷，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啪……”一声，手中的瓷杯被他捏碎，一时间手上鲜血淋漓。
明瑶被从万俟浔手中溅出的沾着血碎瓷片吓了一跳。
她先是一怔愣，随后连忙拉过他的手细看。
好在并未有残存在掌心的细碎瓷片。
她拿出帕子，皱着眉替他将手心一点一点包好，语气不善“你怎的回事，竟将那瓷杯捏碎了？”
“单是这样也不行的……去医馆吧……”
万俟浔拿起一只新瓷杯蓄满水，一饮而尽，眼神却不自觉的瞥向明瑶正为他包扎的细嫩的手。
“这些日子在家练武，可能是力气增长了吧……”他清清嗓子，“不必去医馆，我这皮糙肉厚的……止住血便罢了。”
他摆手，抬眸时却看到了桌子上那碟万茶天阁的招牌，花茶酥。
他伸手将花茶酥推到了明瑶跟前，面上带着淡笑，“今日你来，还没尝尝这花茶酥。”
明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递到眼前的东西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