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三年8月29日,弘治十七年七月二十五日。
宁波城外校场,一大早各路人马和地方文武,便是齐齐会聚在此。
明军历次出征,必祭旗演兵。
只听得号角声响,刘大夏和金泽并肩走到了垒起的高台上,上边有两把交椅,一主一次的布置着。
随着二人坐定,令旗兵便是打出令旗,各支人马也开始闻风而动。
随着一匹骏马拿着一面大纛奔驰而过,二十四面大鼓顿时敲的震天响,操练了将近两个月的队伍,便是齐齐的奔入了校场空地。
他们先是缓缓慢行,一边走一边发出摄人的呐喊,等到鼓声密集起来后,他们的步伐也变得快了起来。
手持长矛的长矛兵、执大刀的牌刀手、背着弓箭和腰刀弓箭手、还有扛着三眼铳和火绳枪的火枪兵,走在最后的,则是扛着后膛炮的火炮兵,一队一列徐徐开来,真有黑云压城之感。
待到他们全数入场后,眺望台的令旗便是转动,刘大夏也趁机下达了几项命令。
这些人马得令后,立马根据令旗的要求,摆出密集的防御阵型,一边又四散开来,摆出进攻的态势,一会儿是一字长蛇、一会儿又是分为三部协同递进。
如此声势宏大、行伍严明的演兵,令的在场的浙江文武,无一不是讶异连连,他们指点江山似的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杨贺,你说黥兵队列森严,可比得过眼前这支大军?”刘大夏笑问一旁的杨成德。
杨成德之前未见过大军演兵,此刻已是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喃喃道:“黥人进退只分三列,那有这般千变万化?”
“呵呵,这算的了什么,九边强军能够纵马成阵!”刘大夏不屑一笑,眼前这支军队是有点样子,可比之他见过的强军,那还差远了。
杨成德忙拱手说:“如此看来,黥兵也不过是虚有其表!”
刘大夏隐隐有些自得,匆匆操练两月,能有如此成果,足以骄人。
随着阵型操演结束,全场士卒又开始扯着嗓子吼叫,整个校场都在这种地动山摇的声势中,变得沸腾起来。
黥人不过是区区蛮夷,怎能抵得过我大明天兵?这是在座大多文武的看法。
哗啦——一面大旗在吼声中被挂起,随着风猎猎作响起来。
吼叫声顿时就停了,十几个被用来祭旗的囚犯,被押解上台。
他们大呼冤枉,其中一个更是涕泪横流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个铁匠铺的老板,真不知道铁是被卖给黥人!”
“冤枉啊!我没有通黥,我同黥人没有生意往来!”
……
诸如此类的喊冤声此起彼伏,可是在座文武充耳不闻,刘大夏决议开战便断绝黥人的生铁贸易,所以就在战前三天,找了十几个“典型”,将他们给抄家砍头!
此举既能筹措一批军饷,又能打击商贾的嚣张气焰,还能杀一儆百,达到断绝生铁贸易的目的。
至于这些人冤枉不冤枉,没有那个官吏会在意。
随着刘大夏一声令下,鬼头刀齐齐挥下,十几颗人头便是落地。
这种见血的场景,让不少文官都掩面了,可神情却颇为激动。
刘大夏大喝一声,起身道:“黥人寻衅,嚣张至极!即触天颜,必受天罚!今我将士,枕戈待旦,祭旗演兵,旗开得胜!”
言罢,大鼓鸣金之声大作,各色旗帜也被挥舞了起来。
随着拜旗结束,各路人马开始陆续离营出发。
他们开出一字长蛇阵,一队一队的人马有序的奔向了镇海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