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公开市场正式发布消息,由唐氏科技开始,针对殷氏集团的恶意收购因为凌越创投的加入被迫终止,且似有人员向相关部门举报唐氏科技非法收购其他公司,并造成公开市场价格失衡,已开始接受证监会调查。
殷氏集团此次危机彻底宣告结束。
司瑞地产总部大楼顶层,办公室里。
殷延端坐在沙发上,被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交叠起,整个人的气质却看着比以往更冷,侧脸棱角分明冷峻。
秘书小心翼翼地给他端了杯咖啡,立刻就退了出去,关上办公室的门。
司宴在椅子上转了一圈,给沙发上坐着的人来了个360度展示,美滋滋地问:“怎么样,我这椅子不错吧,将近六万一把的椅子,人体工程椅,坐多久腰都不觉得酸。”
闻言,殷延抬了抬眼皮,“哪买的?”
“怎么,你也要买啊?”
没等殷延开口回答,司宴看了看他一副臭脸的表情,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猜测道:“哦,又是要送去讨好人家了吧。你看看你最近啊,又是国外高薪挖来的技术团队,现在椅子都要巴巴给人家送过去,我说你最近真的挺舔”
把后面没说完的那个字硬生生憋回去之后,感觉到对面射来一阵冷意,他连忙话头一转:“你这么付出,人家什么态度?”
司宴了解殷延的性格,知道这人到底有多端着多别扭。
想把人家挽留住,一个字都不说,就是一个劲儿地把各种好东西往人家那送。
“我说啊,既然是你要追回人家,你就不能太端着了,你起码主动一点约出来,坐在一块好好聊聊。”
说着说着,司宴又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
不知道最近是殷老爷子还是白家放出来的风声,明里暗里暗示着沈家要和殷家攀关系了。
而殷延最近在哪都冷着一张脸,脸色臭得不行。
“你和沈家的事儿,跟苏小姐解释过吗?”
殷延皱起眉,并不能理解:“莫须有的事情,我解释什么?”
他自始至终就没考虑过和沈家联姻的选项,至于白家和殷家,也不可能逼迫他做出任何选择,当然也和沈宜宁没有半点关系。
司宴知道殷延这人什么样,站在塔尖上,我行我素这些年惯了。
在殷延自己的角度里,他早有打算,并且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当然也不需要解释和道歉。
在感情里,他这套以自己为中心的处事方式当然不可能行得通。
人家不理他,他还以为是人家姑娘在闹脾气冷战,根本意识不到问题严重性。
司宴苦口婆心地说:“你不和苏小姐解释,她怎么知道你什么想法?万一老爷子早都跟人家闹过去了,你又不解释,不就是要脚踏两只船的意思好不好?”
“”
殷延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
“其实应该也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毕竟苏小姐和白家之间”
司宴不用多说,殷延自己心里也清楚。
苏时意和白家之间,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但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这段日子苏时意一直在忙,殷延知道。
而最近除了和拾遗香水有关的消息之外,她一条都没给他发过。
“行了,还不赶紧带上你的嘴去跟人家解释啊。”
殷延蹙了蹙眉,觉得也是时候应该跟苏时意解释清楚。
他打开手机。
殷延:晚上有空吗?
然而就在消息发出的同时,后面冒出一个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
司宴就坐在那看热闹,一看殷延的脸色突然黑下来,大概猜到了什么。
“怎么,你不会已经被人家拖到黑名单了吧?”
“”
还没等殷延做出反应,许恒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接起,就听见许恒瑞小心翼翼地在电话那头开口:
“殷总,刚刚拾遗香水打了一笔费用过来,说是之前的律师费和审计费”
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不用猜都能看出来。
这是要跟他彻底划清界限,一拍两散。
原本殷延以为,苏时意接受他这几天的讨好行为,起码态度会软化几分。
可他没想到的是,不仅没有软化,她反而在用完他之后一脚踹开了。
办公室内的气压瞬间如坠冰窖,低得惊人。
司宴一脸猜到了的表情,不怕死地走过去拍了拍殷延的肩膀以示安慰,“别想的那么复杂,你只是单纯地被甩了而已。”
就在这时,一串电话号码跃于屏幕上,闻琛的电话。
殷延冷声问:“什么事?”
电话里,听见他的语气,闻琛试探开口:“怎么,你都知道了?”
殷延皱起眉:“知道什么?”
闻琛轻咳一声,“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是关于凌越创投,我刚刚打听到了一点,凌越这次肯出手,的确跟苏小姐有关系。”
殷延眸光一凝,紧接着就听见闻琛继续道。
“苏小姐把拾遗香水百分之十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了凌越。”
-
下午五点,飞机准时降落在海岛机场。
这座海岛地处热带国家,刚一出机场,迎面扑来的就是一股热气。
沙滩阳光,到处都散发着浓烈的异国风情。
苏时意没亏待自己,订了一间豪华海景套房,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面,层层叠叠的树木。
远离了城市的繁华喧嚣,刚到的第一天下午,苏时意给闻凝和乔诗语都发了消息保平安,然后就关掉了手机,切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闻凝也跟着订了后天的飞机,说是过来陪她一起度假。
晚上,苏时意在附近吃了一家不错的西班牙料理,又做了酒店的特色spa,洗去了一身疲惫。
不错,她要迎接新生活。
刚回到房间不久,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以为是服务员来送香槟,苏时意走过去开门。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男人,苏时意顿时愣住。
房门外,殷延站在那,行李箱还立在脚边,整个人都透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没穿外套,身上就一件衬衫,还被压出了些褶皱,估计是连夜赶过来的,却不损身上半分贵气,俊美的眉眼都透着几分阴沉。
猜到殷延是因为什么来的,苏时意有点心虚,条件反射就要关上门,却被他先一步用手掌扣住门板。
门被他死死扣住,苏时意关不上,她只好放弃,抬起眼看他,冷漠开口:“殷总有事?”
看着她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殷延唇线抿紧,松开握着行李箱杆的手,抬脚迈进门内。
他欺身把她压在门上,漆眸紧紧噙着她。
“什么意思?”
苏时意怔了一下。
就因为她把他微信拉黑了,他就不远万里追到这里来?
她的红唇张了张,顿了顿,才不咸不淡丢出一句:“殷总太高贵,我不敢高攀的意思。”
苏时意的态度敷衍得不加掩饰,殷延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侧脸线条紧紧绷着,透出男人此刻的心情极差。
他的喉结轻滚,哑声开口:“利用完了,就迫不及待想撇清关系?”
苏时意顿时噎了一下。
她有这么明显吗?
算了,随便吧。
苏时意别开脸,又挣开他的手,摆明了一副不想跟他多说半个字的表情。
她都把殷延拉黑了,就是铁了心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苏时意淡淡道:“殷总既然都知道,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殷延的目光沉沉盯了她半晌,似是对她有些束手无策。
终于,他放缓语气解释:“我和沈家没有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等他说完,苏时意立刻面无表情地出声打断他:“你和沈家怎样,跟我没有关系。”
任何有她的选项里,他就会陷入两难。
没必要,她也不需要殷延再为她做出任何让步。
苏时意抿紧唇,刚想要抬手推开他,下一刻,就被殷延抓住手腕。
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肌肤,他没用力,却突然逼近,苏时意却被困在了他和门板之间,进退两难。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压过来,将她紧紧包裹着,让她无处可逃。
下一刻,她就听见殷延低声说。
“是我高攀你。”
他放柔了语气,低哑磁性的声线轻轻敲击着耳膜,似是在低哄,态度很诚恳,放下了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向她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