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憬听到姐夫的称呼,喉咙哽住一瞬，有些气恼又故作凶狠的瞪他：“不需要！”
谢砚卿慢条斯理的给苏乔揉腿，低声道：“不用跟姐夫客气。”
苏憬拿他没办法,又睁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苏乔，跟只小狗狗似的，她无奈解释：“姐姐没事，是昨晚咳,昨天运动量过大。”
“姐姐又开始跳舞了吗？”苏憬下意识问。
苏乔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别开目光不跟他对视,心虚的应声：“嗯是的。”
揉腿的手劲倏地大了,他又使坏心思的顺着侧边往上慢慢划，落在腰间,好似在提醒着昨晚发生的事。
苏乔动了动身子,从后面推他的手，听见苏憬在叮嘱：“虽然姐姐这一次进医院不是因为跳舞，但平日需要注意身体，运动适度,不能逞强。”
“我知道的。”
“弟弟放心,我们会注意的。”谢砚卿用清淡的声线一本正经讲着，手却已经摸进了衣服里面,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酥酥痒痒的。
苏乔“啪”的一声拍到他手上,惊得苏憬看过来，她拽掉他的手，牢牢地握紧,弯唇笑着说：“你也是,在外面玩注意安全,医生开的药都要带齐。”
“我去哪里都是背一书包的药。”苏憬指指自己身后的大背包，“这次回来，也是准备去复查，然后找医生开药。”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叫助理陪你。”
苏憬正想说时间，目光落在谢砚卿请冷冷的脸上，话锋一转：“姐姐能陪我去吗？”
谢砚卿瞧见挑衅的眼神，眉头微蹙，冷声道：“不行，你姐姐的病刚好。”
苏憬露出失望的表情，眨巴着眼睛，像是被抛弃的小白菜，惨兮兮的砚卿心里涌起了些许不悦，为什么现在年轻的小男生都喜欢用这一套，先前沈语年也是的。
幸而苏乔不吃这一套。
“可以。”她开口应下砚卿侧目望过去，苏乔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绪，捏了捏手心，轻声道：“你哪天去？”
“后天。”苏憬得意洋洋的勾了下唇，又说：“我乱讲的，姐姐你好好在家休息吧，阿织姐会陪我去的。”
苏乔抿了抿嘴角，再次询问：“真的不需要我？”
“不需要，我都多大的人了。”
谢砚卿定定地望着他，有些看不透这小孩在想什么。
苏憬要回学校拿毕业证，没有多停留，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硬着头皮小声道：“这是阿织姐让我给姐姐的”
苏乔接过来，怔怔地看着盒子，先前那样鲜活的生命，最后就变成了这样的小骨灰盒砚卿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
苏憬也急忙安慰：“姐姐你不要伤心，布布只是先到站下车了，它会换一种形态陪在你身边的。”
“嗯。”苏乔红着眼眶点点头：“我知道的。”
“那我先走了。”苏憬站在门口，看着她说道：“毕业后，我可能会再去趟无人区，应该又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姐姐了。”
“那姐姐等你回来。”
苏憬弯着明亮的眼眸笑起来，连声应道：“好。”
他离开后，苏乔将小盒子放在阳台上，回到沙发趴在谢砚卿的腿上砚卿挑着她的长发，缓缓道：“他去的无人区叫生命禁区。”
西北无人区是很漂亮，处处都是大自然的礼赞，但它昼夜温差大，地形险恶，每年在那里发生意外的人数不胜数砚卿做过野生动物的研究，认识的人中就有可可西里的藏羚羊保护员。
苏乔垂下眼眸，枕着自己的手臂，“我知道，新闻也经常报道。”
“为什么不阻止？”谢砚卿轻摁着她的后背，缓解酸痛，低声道：“他书包里都是药，你还敢让他去那边？”
苏乔偏头瞧他，“你觉得我应该阻止他？”
谢砚卿声音轻淡：“如果你不想失去一位弟弟。”
苏乔又转回脑袋，重新趴好，沉默许久后，她忽然开口了：“其实我很早就做好会失去阿憬的准备。”
谢砚卿给她按摩的手微顿，尾音上扬的“嗯”一声。
“阿憬他有先天性免疫缺陷，从小身体都很差。他说他活着的每一年都是赚着的，所以要做些开心的事。”
先天性免疫缺陷谢砚卿知道，大多是缺少丙球或者凝血因子，通过相应的药物，能维持相对稳定正常的生活。
看苏憬的样子，应该属于大多数砚卿比较惊讶的是苏乔说从小，他以为阿织和苏憬他们都是她招来的员工，平日里像对妹妹弟弟一样爱护着他们。
“你认识他很久了吗？”他问道。
“嗯，他先前没有钱看病，我资助过他。”
谢砚卿突然想起第一次去小别墅时，阿织对他讲过的话。
她说，这边的猫狗都是小乔姐花钱治疗，主动收养的。人也是砚卿的神情仍然平静，心底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一般，语气变得愈发柔和：“阿织她们你是不是也资助过？”
“是啊。”苏乔被他捏的身心舒服极了，懒懒道：“她们那么可爱，不应该受苦。”
“也是有先天性疾病吗？”
“没呢。”苏乔笑了笑说：“谢医生啊，只有男生才会因为疾病，和一些外部的因素陷入困境。女孩子们从没有出生就在困境里，有可能挣扎一辈子都出不来。”
谢砚卿微微一怔，抬手揉揉她的长发。
他们在家里悠闲的窝了一整天，隔天接到林子渊的电话，说他临时有急事，要谢砚卿去至简医馆代班。
“不去。”他无情的拒绝。
林子渊瞪大眼睛：“姓谢的你有没有良心啊，先前都是谁在帮你代班啊。”
谢砚卿无动于衷，林子渊懒得再跟他废话：“别沉醉你的温柔乡了，赶紧来干活，你自己的医馆自己不管啊？”
“可以送你。”
“”
“这不是你的目标吗，恭喜你，成功篡位了。”
林子渊受不住他了，直接道：“快滚过来，有只猫猫要来复查。”
谢砚卿这才应声：“嗯。”
他出门不忘把苏乔拴在身上，叫醒还在睡梦中的人，哄着起床梳洗，开车去医馆。
坐在车里，苏乔边吃着早餐边小声埋怨：“你自己去工作就好了，干嘛非要带着我啊。”
“不行，我不放心。”
苏乔知道这是自己生病给他留下的阴影，苏闻时先前也是这样的。
“难道以后你都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