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选秀三人
她已经直言心怀不轨,将离还想立五公主的孩子为储君吗?
五公主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惹了陛下,但本宫看陛下也只是略施惩处,并未彻底放弃你,你在府里也不要太悲观。”
林羽泽称谢,“希望孩子降生时,事情能有所好转。”
御书房内,女皇看着几份挑出来的奏折,快速阅完后,将奏疏丢在案上。以前都是林羽泽帮忙看这些奏折的,林羽泽不再身边后,女皇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
“小豆子,把奏折撤出去吧。”
小豆子忙放下朱笔,应声道:“是。陛下,今日吴大人求见,您可要宣他?”
女皇揉了揉眼角,疲惫道:“让他进来吧。”
“是。”
吴守坤进来行礼后,将随身带的奏疏交给女皇。女皇无心再看,将奏疏放在一旁问道:
“何事?”
吴守坤按耐着心中的激荡,压低声说:“臣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将此策呈给陛下。”
女皇见吴守坤的模样,也被挑起了好奇心,道:
“说来。”
“臣去亲自看了几个州县的收税过程,百姓早已不堪重负,如今东厂收上来的税看上去多,不过是因为——”
吴守坤不自觉的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是因为前任首辅林羽泽下过死命令,每个地方每年要收上来税已经固定了份额。旱涝时定的份额较少,丰收时定的份额较多。”
“可臣实际走访后得知,当地税使不管旱涝还是丰收,皆按丰收需要收的份额来算。往京城报的税银则不一定是丰收。其间近一成税银的差价不是进了当地官员的口袋,就是进了太监的钱袋子,许多农户家的负担比起前些年更重了,以前好不容易存的粮食只能被迫上缴,严重的地区甚至已经出现了寅吃卯粮的事情。”
林羽泽在首辅位置上时,下过严令,每年收上来的税若是少了,负责那块的官员就地免职。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以前虽然也被贪了不少税银,可因为交到京城的少,官员们贪的差不多了,也就留人一口饭吃,如今税额定死,下面人不贪是不可能的,否则家中的娇妻美妾,绕膝儿孙吃什么用什么去?所有的重压都转嫁到了最底层的人身上,那些农户的负担更重了。
林羽泽后来也察觉了下面人的动静,可正逢党争的关键时期,林羽泽不可能自断根基,阉党对她的依赖已经形成非常沉重的担子,可这正是她权力的泉眼,若是她抛弃了底下人的利益,也就抛弃了自己支配被人的权力。
林羽泽的不闻不问,变相纵容了手底下人的猖獗
如今国库充裕,不过是虚假繁荣。
女皇的眉头越皱越紧,东厂再如此下去,和锦衣卫又有什么区别?和那些贪官污吏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农户几乎都没有自己的地,全国六成的农户将自己的地卖给当地门阀世家,自己租地耕田,以此来逃避税收。林羽泽的定税令一下,这一年来,拥有自己土地的农户越来越少,已经不足二成。”
“大夏自文帝起,有功名在身的官员皆有免税的田亩额度,尤其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所有的土地都不用收税。长此以往下去下去,朝廷还收得上税来么?”
女皇摩挲着扶手,沉声道:“你说得,朕亦有耳闻,爱卿觉得该如何应对呢?”
吴守坤最开始想说的本来是将所有大臣无论品级,手底下的土地一视同仁,皆要收税,到时候大夏的国库恐怕将有数不尽的税银收上来。
可转念一想,他家境贫寒,现在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家里同样买了几亩薄田,若是他提议收税,到时候难免被家里人戳脊梁骨。
恩师胡士铭老家良田万亩,自己也不好恩将仇报,不然以后以何颜面面对恩师。
吴守坤这回也不是全然犯傻,若是一刀切下去,阻力恐怕大到新政难以实行,又得罪了所有同僚。
“臣以为,大夏官员数量众多,全国上上下下至少十万余人,对朝廷来说是莫大的负担,其中又以三品以下官员人数最多。臣建议取消三品以下官员减免的赋税,这样百姓也就不会以此来逃避税收,交税的农户多了,分摊到每个人身上,也就都能承担得起了。”
女皇看了说得激动得吴守坤,这些政策,她早在去年就提出了类似的想法,可是被林羽泽严词拒绝了,理由是此政导致群臣离心,恐江山不稳。
“三品以下么?”
吴守坤刚好三品,女皇心思转了转,在吴守坤脸上多看了几眼,除了激动也未看出什么特别来。她希望能有一个不怀私欲的能臣干将与她一同在这阻碍重重的朝堂开辟出一条路来。
以前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林羽泽,可惜不是。
“吴爱卿,你回去后与其他阁臣一同商议出一个实施细则来,拟票后交给朕。”
“是,陛下。”
吴守坤走后,女皇还一个人静默地坐在御书房里,新政颁布,必定引起轩然大波,会有她想象不到的剧烈反响。林羽泽说的话言犹在耳,她知道她是对的,可女皇不甘心,她想试一试。
这天下,难道就真的救不了了么?
五公主走后,林羽泽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日子过得她渐渐记不住了,干脆也不再记,直到林父再来见她时,时间距离她被软禁已过去半年了。
这么长时间里自己独饮,林羽泽如今泡茶的手艺娴熟,亲自为父亲满上茶水。
林父捋着胡须:“我在江南养疾,听闻你之事赶回来,眼下一看,泽儿倒是胖了些许,想来日子过得不错。”
林羽泽同样神情轻松道:“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难免涨些肉。”
“外头如今可是翻了天了,不过你这样养养,倒也不错,上回病了后就一直瘦精干巴得,看着碍眼。”
“父亲说的是。”林羽泽笑,又问:“外头的天翻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