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才人摇头,“皇上不先动筷,臣妾怎么敢逾越。”
“哦。”林羽泽听了,就随意夹了一道菜。
吃的空档,她眼神不时往周才人那边瞟。周才人四下寻了寻,抬起筷子似乎是要夹向莲花饼的方向,一阵油腻的肉味传来,距离最近的烤鸭散发着香气。
“呜~”
周才人急忙捂住嘴跑了出去。
被这么一吓,林羽泽筷子上的菜也掉到了桌上,她怎么忘了孕妇不能接近油荤!试探又一次失败了。
回到三清观,林羽泽觉得自己这样子一个一个试,就是在刻舟求剑,她得想点别的办法。
“赵许庆,让女史把彤史拿来。”
“是。”这几天林羽泽奇怪的命令很多,赵许庆已近习惯了,只要是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
女史抬来了整整十本彤史,看得林羽泽瞪眼,就挑了近半年的看。她写下几个出现多次的名字,每侍寝一次,就在“正”字上画一笔。
统计了大概一百多天的数据,林羽泽对“自己”的喜好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皇帝每月固定几天会去皇后和贤、德、淑三夫人的宫里,但是很少让她们侍寝,有时是用完晚膳就走,有时是单纯的睡觉。
周才人和余修仪两宫是皇帝去的最勤的,看来周才人确实得原主喜欢,林羽泽决定先把得宠的几位了解清楚。
东苑的高墙下长长的甬道里,十多位身穿各色裙摆的美貌宫妃走在青石砖上,常宁宫的主位陆婕妤坐着娇子在最前头,后面的几位宫妃由丫头搀扶着,最后的几位就只能颔首规规矩矩得跟在后面。
本朝历代的后宫嫔妃人数都非常多,若是大家每天都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那凤仪宫和慈安宫里恐怕得天天爆满,后来立了规矩,各个宫殿错开,每半月去皇后那请安一次,每一月去太后那一次。
今天是常宁宫去凤仪宫请安的日子,一起新入宫的窦佳茗、温诗兰谨小慎微的走着,余容低着头走在最后。谁若是今日行差踏错惹了乱子,就是丢了整个常宁宫的脸,到时候陆婕妤绝不会轻饶了那人。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余容也迅速止住脚步。
甬道的对面有一位宫妃也乘着软轿走了过来,窦佳茗忍不住抬起头偷瞄了一眼,似乎是一名位份比陆婕妤还高得宫妃呢,陆婕妤下了轿子,对着那人福了福身子。
“妹妹今日,怎得有雅兴来东苑?”陆婕妤寒暄道。
余修仪娇柔一笑,嘴角上都挂着甜蜜,“皇上最近迷上了丹青,本嫔听东苑湖边的桃花开的正艳,打算摘几枝,待过几日求皇上也为本宫画一幅。”
桃花枝被摘下,不过几日就败了,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能时常见到皇上。已经数年没与皇上亲近过的陆婕妤听了心中又妒又气,面上却还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两人寒暄完,待走开时,余修仪扫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后一位的余容,眼中露出别有意味的神色。
待常宁宫一行人彻底走出东苑,一直深深低着头的余容才微微仰了仰酸涩的脖颈,脸上晦暗不明。
三清观内,刚刚还十分精神的林羽泽在服用了自己炼的丹药后,瞬间困得想要倒地就睡。
没想到体质变差后,炼丹这样极耗精神的事情也受到了牵连,很难再像原来炼出杂质很少的丹药。
连续炼出的几枚洗髓易筋丹,效果是有,却会有别的副作用,比如服用了后嗜睡。
连续打了三个哈欠,赵许庆进来小声问道:
“皇上,今晚是月初了,要照旧吗?”
“哈~~”林羽泽抹了抹挤出的眼泪,不耐烦道:“别废话,快给朕把床暖好,困死了。”
“哎!奴才这就去办。”
安逸得在大理石铺成得汤室内泡着澡,蒸汽氤氲,只点着几盏不亮的灯,林羽泽泡着泡着,就背靠浴池歪着脑袋睡着了。
一双细腻的手从肩膀滑至脖颈,带着微凉的温度,林羽泽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一名穿了几乎等于没穿的女子跪在浴池边上,沾湿的纱衣贴在身上,一切都若隐若现。
女子双目幽深,在林羽泽身上的手也收了回去,似乎打算也泡进池子里。
林羽泽双目圆瞪,尖叫道:
“女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