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宅斗风, 阴谋诡计也都距离小受有一个小攻那么远滴距离…… 崔茂怀心下兴奋异常,嘴角不由带出一点儿弧度。转念想起自己还在教训阿秋,一回身,却见名叫莲心、蜜合的捧着酒壶酒杯朝他走来。
“公子怎么突然发火, 吓死我们姊妹了!”
刚才崔茂怀一声厉喝, 歌舞即停,人人噤若寒蝉。这会儿两人见崔茂怀脸色稍霁,立刻凑过来, 一面拍着裸露的胸口冲崔茂怀娇嗔,一面倒了盅酒端给他。
“下人犯错,公子只管责罚就是,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这是我们楼新进的西域葡萄酒,跟外面卖的那些都不同。这一壶是妈妈特特送与公子的。公子,您尝尝……”
女儿家特有的嗓音打着转吐出最后几个字,酒杯也被送至崔茂怀唇前, 崔茂怀还没喝, 倒是先闻到了久违的酒气。再低头看杯中酒液, 果然和他这些日子遍尝的浑浊酒水不同,质地较为清澈, 微微泛红。
一杯饮下, 回口虽仍有涩酸苦味,但比西市卖的酒, 的确好多了。
“如何?”
女子软软问着, 又贴过来给崔茂怀倒了一杯, 作势就要往他怀里靠。
崔茂怀立即侧身避过,端着酒盅转身回座。看到地上仍跪着的二人,眉头微皱,立刻道:“都起来。阿活去帮我把桌上的羊腿吃了。阿秋……”
崔茂怀顿了顿,不愿自家人在外面被人看笑话,转头先吩咐屋中其他人,“该演什么演什么,没叫停不必停。”
说完稳坐榻上,直到歌舞再开,才将阿秋叫到身边。
“公子……”
阿秋立刻趴过来,崔茂怀见他额头已经青紫发肿,明天肯定要鼓个大包。一双眼涩红含着眼泪,鼻头也被揉的发红,整个人可怜瑟缩,崔茂怀立时不知该如何教训了。
“公子,您别生气,也别赶小的走。我知道公子是为我好,私下乱说公主娘娘,在府里是要被立刻打死的。我真不是有心说那些话。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仅如此,阿秋,”崔茂怀的声音淡淡的,“不管公主还是旁人,若你没有帮过他们,任何人就都不欠你我的……”
崔茂怀其实不懂如何表达,只是忆着爷爷讲给他的道理,尽可能的讲给阿秋听。至于阿秋听懂多少,又能记在心里多少,都是后话。
崔茂怀一面说着,一面自斟自饮,等道理讲完,一壶酒刚好见底。转眼见阿活捧着羊腿吃的满面仇恨,每一口都咬的恶狠狠的,不由失笑,对阿秋道:
“你去吧。阿活一个人吃整条羊腿,小心坏了胃,你去削块肉帮他吃了。”
“他那是帮公子您报仇呢!”阿秋看到阿活的吃相,也破涕为笑,又对崔茂怀道:“公子今后可千万别乱吃东西啦。”
“我哪儿知道居然是生羊肉……”
崔茂怀第一回上西市找灵感,这看看那尝尝,看到有人买的食物一股子香料味。好奇之下也买了一份,哪里知道居然是薄切生羊肉拌的自制酱料。
虽然只吃了一口,回去却恶心的上吐下泻了两天,险些患脱水症。此后更是连羊肉二字都不肯听。阿秋阿活也对羊肉深恶痛绝。
“去吧,再从案上拣些你们爱吃的菜,要两杯浆饮。吃了咱们就走。”崔茂怀道。
“可是公子,”阿秋指外面,“敲闭坊鼓了,咱们怕赶不回去的。”
崔茂怀一听,果然歌舞声外,隐隐有咚咚鼓声。这下,崔茂怀干脆不急了,让阿活阿秋自去吃东西,自己又点了一壶刚才的酒,心里有了发财计,也就再不费脑细胞,安安心心的放松边喝酒边欣赏起歌舞来。
一曲诗经配着轻缓舞姿,一曲新调与杨柳舞相和,再一曲旋律铿锵的胡璇舞……
崔茂怀觉得自己分明清醒着,手里却拿着筷子不由自主的将矮几盘碟敲的叮叮当当响,嘴里哼着莫名的歌儿,一面笑问又凑到他身边的姑娘:
“这酒比我在西市买的好喝,怎么做的回家我让佣人也给我做。”
“公子醉了,”姑娘捂着帕子直笑,“酿酒向来是各家私传的秘方,怎会轻易泄露给外人?公子既觉得这酒好,走时带一坛子,今后时常来我们春风楼,不就总能喝到了吗?”
“切,酿个酒还当秘方。想当年我奶奶在的时候,隔三差五给我做好吃的,给爷爷烧一锅酒……啊!”
崔茂怀说着,眼前竟依稀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周围也成了似曾相识的场景。
厨房里爸妈大姑大姑父添火的添火,换水的换水,加冰的加冰,不时还就着桌上的花生米偷接一口刚酿好的酒喝。窗外院子里,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正站着洗面,一个手里正在不断拉扯扭转什么,还头也不回的宠溺问:
“咱们怀怀想吃什么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