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在手中消失,温九凤拿出迷你电击棒毫不留情往季天泽身上戳。
季天泽:“艹!你还真电我!”
他只来得及把温九凤推一旁去,整个人哆哆嗦嗦,顺着沙发滑到地上,摊那儿脑袋搁在沙发边缘不动了。
他捂着眼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声音有些疲惫,“你啥时候対我都能这么狠心,头回跟我摊牌就想毙了我,后来打算跟我处也能动刀子,现在电我也是说电就电,你让我咋放心呢?”
温九凤被他话里的低沉说愣了下,她知道季天泽不会让她跟着被电,才下手的。
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些难过,対季天泽她确实有点仗着他喜欢有恃无恐。
他的感情她并不质疑,所以刚才季天泽的问题,她没有任何想法,不管他相亲多少次,他给温九凤的安全感,都让她有自信,她不用跟人做対比,也不会被放弃。
她难过的是,她没能给季天泽这种安全感。
她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没有安全感,也不懂该去怎么爱一个人,可能看起来没什么脾气,性子也软,但她心很硬,说白了就是自私,无论任何时候都更爱自己。
所以秦晋那些人那么折腾她,她也没有崩溃,还能忍下来狠狠反击回去。
可现在,爹娘的好她除了多给点物质,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馈,因此这几年她都借着躲避劝嫁的借口,尽量少回家。
姐姐対她的关爱,她也想尽量避免给她添麻烦,拿了什么好处,也要不动声色在外甥和外甥女身上加倍还回去。
季天泽是个意外,他対自己的好,出乎温九凤的意料,所以她会特别出格的半夜出来私会,甚至很快就対他坦白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在他面前基本上没有什么避讳。
她知道季天泽想要跟她做·爱,她也做好结婚前除了正餐,其他任何方式都可以无底线尝试的准备。
如果这样都不能让季天泽放心,她还能做什么呢?
温九凤有点迷茫,心脏也有点疼,疼得她鼻尖酸得难受,眼泪默默流个不停,却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季天泽缓过来,坐起身看见她哭,心都被她哭疼了,多少火气也发不出来。
“你别哭了,我不対,我错了。”季天泽过去搂住她,替她擦眼泪,声音也带着难过,“我不是逼你,我媳妇儿跟别的男人相亲,我心里难受犯浑,你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温九凤哭了会儿,擦干净眼泪,推开他起身,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错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我们最近先不要见面了,都冷静一下,你让我好好想想行吗?”
季天泽这火儿再也憋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可能少了衣服的阻挡,浑身的冷冽犀利较往常更甚,他声音像是掺了冰碴子。
“你想什么?想要不要跟我结束?要不要再去看看别的男人?你想个屁!”
别看季天泽好几十岁才重生回来,其他时候他能像个中年狗子一样成熟,但感情他也头一遭碰,还没当下小伙子成熟呢。
他逼近温九凤,捏住她下巴逼她抬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跟我结婚?连吵架都这么冷静,做好了随时抽身的打算是吧?你玩儿老子呢?”
温九凤没力气生气,只是更难过,为季天泽气得口不择言难过,她対感情更没经验,只觉得自己让自己的対象有这样的想法,她得多失败呀?
她安静看着季天泽,声音特别轻,“你别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难受,说多了我们都伤心,就真的回不去了。”
季天泽浑身一震,恨不能将眼前这人撕了塞进肚子里,他闭上眼捏了捏鼻梁,点头,“那你说,你要想什么?”
温九凤歪了歪脑袋,压着鼻酸轻轻回答,“想该怎么跟你往下走。”
季天泽转身干脆利落穿衣裳,“行,你想,我等你想清楚。”
说完,穿好衣裳,他也不等温九凤,大跨步甩下洞口的大衣,离开了。
温九凤心里空落落的,她也不会跟人吵架,季天泽没跟她吵起来,大概憋火憋得挺难受,离开这么快是怕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她莫名就懂。
越懂她越难受,抱着膝盖蹲下,又想哭了。
为什么爱这么难?没人爱她把她扔孤儿院,孤儿院的爱需要有代价的付出,爹娘和姐姐的爱需要她维护,婆婆还有小叔子的爱是因为她真心保护。
唯独季天泽,他的爱好像是凭空来的,带着不容拒绝的火热,也不用她费心去想该怎么维持,让她心窝子比任何时候都充实。
现在才发现,也是需要等价交换的。
可她不会啊,她不可能为了爱情丢掉所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那该怎么给季天泽同等的安全感呢?
温九凤不是会放纵自己陷入恶性循环的人,她平缓了下情绪,先拿出药膏,把刚才乱来亲肿的地方涂上药。
涂好药膏,她冷静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拿出扫帚仔细将山洞装扮成没有人来过的模样。
检查过没有任何遗漏,她也出了山洞回家。
可能是难受,也可能是太累了,她没发现身后不远处跟着人。
等她进了家门,季天泽才冷哼一声,扭头回知青点。
她要想?可以,但想分开冷静一下,还是回家早点睡,多做点梦吧!
媳妇儿都吃差不多了,他要是让人跑了那才是见了鬼。
温九凤这边简单洗漱了下,没有辗转反侧,她吃了一粒褪黑素,安安静静睡下。
第二天的大太阳早早就正常升起。
温九凤醒过来的时候,外头于婉茹正和别人聊天呢。
“昨天估计是蹬自行车累着了,还没醒……”
“対,我熬了粥,家里有咸菜疙瘩。”
“你先进来吧。”
没多会儿,脚步声到了温九凤门口,有人敲门:“九凤啊,醒了没?”
是杨春花。
“醒了,我马上出来。”温九凤一张嘴,就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
她呆了下,她空间的药膏都是特效药,并且是植物成分的,经过空间优化,药效惊人,所以她由着季天泽胡闹,第二天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这回闹得有点过,她昨天喊太多了,忘了吃润喉糖。
她赶紧起床,把床铺收拾利索了,先出去洗漱刷牙。
“你昨天回来没家去,我就知道你累着了,你爹特地给你留了些你爱吃的葡萄,我给你提过来了。”杨春花摸着温九凤脑袋。
“你姐昨天跟你说啥了?”
温九凤抬起头冲杨春花笑,“过会儿我跟您一起家去,慢慢说。”
杨春花仔细打量着闺女,摸了摸她的脸,“你这是哭了?咋,你姐骂你了?”
于婉茹本来在外头给菜地浇水呢,吃饭是在屋门口,她听见赶紧放下水瓢过来。
“昨天回来还没事儿啊,晚上你偷偷哭了啊?”
一个亲娘,一个婆婆,俩都心疼温九凤,也都熟悉她平常啥样儿,毕竟不是仙药,哭肿了的眼和眼里的红血丝,外人看不出啥来,俩当娘的还是能看出来的。
温九凤有点赧然,“也不是,我就是想起大志了。”
她这话让杨春花不知道说啥了,看着也突然沉默下来的亲家母,说啥眼下都不大合适。
她叹了口气,“大志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又是为了保家卫国没的,以后肯定能投个好胎,你们婆媳俩别难受到伤了身体,啊?”
“嗯,不会的,就是昨天跟姐谈心谈深了。”温九凤拉着婆婆坐下,软声道,“我听妈说,三凤姐和大娘吵架了,本来就想回去看看,咋回事儿啊?”
杨春花听她问,也忘了继续安慰闺女,拍着大腿骂妯娌,“你大娘就是个糊涂蛋子,孙子当个宝,外孙就是草,拿着三凤的钱,把外孙掐得浑身是伤。”
温九凤皱眉,“大娘咋这样呢?她不是还总炫耀三凤姐的工作好吗?”
“所以说啊,用得上是她闺女,用完了那就是她李小草的长佣。”杨春花特别看不惯自家大嫂,多少年俩人也没和睦过,所以她们的闺女才会斗得更厉害。
“明明你大伯和你二民哥、三民哥都挺正常的,二民媳妇虽然有点傻不愣的,也不是个坏心思的,你说你大娘折腾啥?”杨春花都想不明白大嫂到底啥脑子,“就前些日子,你大娘为了给三民买块表,非得要三凤给她一百块钱,三凤那钱是留着给正刚他妹妹做手术的,能给她?”
温九凤不擅长闲磕牙,于婉茹已经缓过来了,坐在一旁给杨春花捧哏。
“可不咋说呢,正蓝去年住了两次县医院,听说再不换心脏,可能活不过十八,她这都十六了。”
杨春花冷哼,连大嫂也不叫了,“李小草就觉得人家正刚无父无母,赚的钱都该是她家二民和三民的,每天光伙食费还不够,都该给她拿在手里,让正蓝死外头才対。”
于婉茹跟着生气,“大队长不管?”
“唉……咋不管啊?大哥回家知道,拿鞋底子就给李小草一顿抽,抽得她嗷嗷叫,管啥用啊,打不死,回头大哥不在,她就还恶心三凤。”杨春花说得叹气,“三凤那么厉害个孩子,总不能真不孝去打亲妈,照顾三个孩子,她也不能说死给李小草看。”
温九凤想起总带她回家的温三民,有些好奇,“那三民哥也想让三凤姐给他买表?”
“哪儿啊,这不雨下得多,你又有自行车了,三民最近都住在丈人家没回来。”杨春花又撇嘴,“估计李小草是觉得儿子快成倒插门了,想买个表把儿子心给拢回来,她也不想想儿子为啥不想回家。”
也就温二民媳妇受李小草欺负,温二民又是个不成器的,天天指着娘和媳妇伺候,偶尔还要找妹妹要零花钱。
温老大家里其他人都挺正常的,可惜娶了个老鼠屎,还教坏了个儿子。
温九凤若有所思,“那三凤姐为啥不去随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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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季狗子是老房子第一回着火,又旺又热,还酸,觉得媳妇没有他这么骚(不是)烧得慌,嘴有点不好,但也不算错。
温兔崽是动心,但是不会爱,下意识会把所有感情物质化或者量化,把有点自私的自爱当做保护自己的武器。
这样一个热太快,一个太冷静,总是会出问题的,不会有大矛盾,慢慢磨,学会相爱差不多也就到结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