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韩晟就自己爬起来到门外的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院中关河也在热身——他是从小习武长大从军留下的习惯。除此之外李世默也在,他一边垂眸凝神,一边慢慢地踱着步。
韩晟赶紧行礼道:“三殿下早,关将军早。”
李世默笑着上前制止道:“本是微服私访,志通不必多礼,称呼公子即可。志通身体好些了吗?”
韩晟受宠若惊道:“有劳三……公子挂怀,在下身体好多了,只是没想到公子起来得这么早。”
李世默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之前一直游历江湖留下的习惯罢了。”
许俭外出拾了些柴火回来,看到三人正在闲聊,便赶紧在院中支了张桌子让三人都坐下,作势要到屋中叫醒裴济,李世默赶忙制止道:“柏舟这几天大概是累坏了,不必这么早叫他的。”
许俭应了一声,便退下站到一边,不打扰三人的对话。
韩晟喝了口水道:“在下知道公子有些许疑问,公子但讲无妨,在下必然知无不言。”
李世默面色沉沉地点点头:“那冒昧问一句,志通怎么在……黄河边?”
韩晟闷闷道:“说来话长,公子从州里一路走来,应该是有目共睹了。黄河决口,百姓遭灾,后来有百姓闹到州里,刺史府一下子就把他们全抓起来了。在下看不下去,就和刺史府的曹大人提议说亲自出来看看黄河边的情况。在下一路沿着黄河走来,没想到出了白马县到了卫南县,一失足就跌了下去。”
李世默面露怀疑地看了韩晟一眼,“是失足?不是志通查出来些什么,有人暗害?”
韩晟凝神想了会儿,“没有人推,应该不是。”
李世默点点头,“那就好,志通可是查出来些什么了?”
一提到黄河,韩晟就突然来了劲,兴冲冲地到屋里去取来了之前一直抱在怀里的包裹,李世默和关河一齐凑过去看,包裹中除了韩晟的官牒和通关文书之外,还有一大叠一大叠的图纸。
“唉……”韩晟看到那些图纸道,“没想到还是都湿了。”
“这……”李世默还没说什么,韩晟赶忙道:“这是在下关于治理黄河的一些想法,没想到刚画下来没多久,就被黄河水全浸湿了。”
李世默有点没缓过来,“志通是对黄河治理颇有心得?”
韩晟提起黄河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实不相瞒,在下汴州人士,自小汴水边长大,对于黄河、汴水一带的情况最为熟悉。”他眼中越来越兴奋,“不如待会儿有劳公子随我一同去黄河边走走,我和公子详细说说?”
关河在一旁犹疑道:“公子不行啊,这次您是微服出来,滑州刺史府那边瞒不了多久的。”
李世默沉吟一会儿,下定决心似的挥手道:“这样,今日我们跟着韩大人去黄河边看看情况,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
李世默和韩晟都是实干派,很快收拾收拾带上许俭就出了村子。关河和裴济留在田家村,因为还有一些淤泥尚待清理,李世默就让他们俩帮着村民干活儿。
李世默和韩晟一路就着黄河倒是聊开了,许俭很自觉远远地跟在身后。韩晟望着远处翻滚的河水,清晨的黄河,天际之间一片迷蒙的白雾,黄河决口之后早已收敛了先前的暴怒,如今只剩下余怒的咆哮。韩晟看着,神色变得心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