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八王兄?”
“咳咳咳……”
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同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何必再来,”大抵是床帘之后的人气声太虚,虚得一眼就能看到底。他喘气良久,才道:
“过来看笑话的么?”
想来也是。在外人看来,若昭乃陈太后嫡出,是十成十的华阴陈家人。而当年晋王生母敏妃薛婧,素来和华贵妃走得很近,与当今的陈太后,是死对头。
不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逐客令,若昭定了定呼吸,道:
“小妹此来,实在是有要事。三年前,龙门薛氏一案……”
难得纱帘之后终于有了动静,若昭正欲上前一探究竟。
薛八的声音在另一头打断了她的话。
“晋王殿下疾疫缠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长公主身子弱,免得病气侵染,还是不要靠近了。”
若昭生生止住正欲上前的轮椅,回眸扫过立在暗处的薛八,像淹没在黑夜中的鬼魅幽灵。
“薛总管,八王兄病得不轻,还需把府上的医师请来,照料一番。”
“府上并无医师,”暗处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说起来难堪,“实不相瞒,府上只有两个种菜烧饭洗衣看门的小厮,加上老奴,一共三个能办事的人罢了。”
确实,晋王府太静了。若昭余光扫过,屏住呼吸,也没有听见屋外丝毫人声动静。
“有什么事直说吧,本王听着就是。”
纱帘那头又冷不丁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这……”
“长公主,”薛八立在一旁解释道,“王爷的意思是说,本来王爷素来不见客,更别说长公主这样的,陈太后的掌中宝。只是看在长公主是这些年唯一一个想着来拜访王爷的,又带来了关于王爷母家的消息——说句不好听的话,才让长公主呆在这儿。其余的事情,还请长公主,不要多问了。”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言辞不算犀利,但属实把她的步步攻势封得严严实实。若昭松了口气,以退为进道:
“既然王兄身体不适,说与王兄听,也平白消耗王兄心力,小妹心里属实过意不去。”若昭目光在白茫茫的纱帘和薛八的脸上来回打量,“不如就让小妹先说与薛总管听,待到王兄身子好些了,再让薛总管一一转述给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