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这些时日断断续续从顾良那儿获得的消息就是这些。
她一手托着腮,一手漫无目的地划拉着顾良这些日子给她送的一叠信纸。
“我现在大致有一个猜测,升税这个消息,多半是沈江年有意透露给东南九镇节度使的。为的就是酝酿一个针对你的大风暴。万事要小心。”
“这事本就……”李世默双手扶在茶案上,颇无奈,“去年早就商量好了的事,如今不经朝议,擅自加改,闹得赋税重地人心惶惶,只是为了泼盆脏水。实在是小人之策。”
“归根结底还是起因于你,虽不算错,但陛下肯定会找你问个话。大致策略我也与你说过了……”
“圣旨到——”
忽地门外一声千回百转。
“传圣上口谕,急诏宣王李世默进宫议事。”
领事的公公领着神色始终如常的李世默进了承明宫。
宫外是云淡风轻,八月炽阳下的万里长空一碧如洗。一脚迈入朱漆斑驳的门槛,一道宫门内隔着的是黑黢黢的四个人影。
李世默抬眼打量。
敬王李世训,户部尚书沈江年,中书令萧靖,门下侍郎柳时睿。
哦,还有陛下身边垂手敛容一句话不说的王朝贵。
李世默正欲掀起衣摆行礼。
皇上摆摆手,“行了,免礼吧,过来是问问你意见的。”
李世默垂眸,“儿臣惶恐,但凭父皇吩咐。”
“东南那边的事你也听说了,”皇上倚在一块天鹅绒的软垫上,神思倦倦的,微眯的眼打量着下面的人,“你怎么看?”
李世默一再拱手行礼,“此事去年朝议上已有定论,如今萧大人、柳大人都在场,想必二位大人也都有印象。既是满朝定论,儿臣并无别的看法。”
“知道了。”
波澜不惊地应了声,皇上又朝着另一个方向倚去,“沈爱卿,刚刚你跟朕说了不少道理。如今又来一个,不如再说给他听。”
点到自己,沈江年也忙送不迭地拱手行礼,“回陛下,宣王殿下的话,往年的税赋就已然十分吃紧,几无结余。今年减去了东南九镇将近一半的商税,军中粮饷,官员俸禄赏赐,方方面面无一不花钱。国库如无剩余,万一战事兴起,临时再征重税,百姓属实吃不消。
“而且,还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