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头还疼吗?”
沈瑜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前一天她透支各种情绪勉强自已接受这个荒谬的世界甚至是一切血腥破碎的东西,按理来说精神早就到了临界点,她应该疲惫不堪。可那些婴孩尸体的惨状,差点被杀死的恐惧。只要沈瑜闭眼,大脑就和录像带一样一遍遍回放白天她所经历的一切。恐惧不安战胜了疲惫 ,让她别说睡着,甚至都不敢闭上眼睛。
沈瑜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父亲训练了自已面对陌生环境像AI一样剖析信息分析的能力,让自已不只能被情绪操控,为什么不干脆给自已一具钢筋铁骨,让她不要有情感?
这是她来这里第一次一个人待在封闭的空间,她现在害怕的要疯了!
但沈瑜终究是沈瑜,就算她大脑里现在狂风暴雨,但人看起来依旧一脸平静。
主打一个大脑崩溃大脑的,身体冷静解决身体的事。
所以她昨晚才在明显在宰自已的商场怒买两片强效安眠药。
大脑依旧昏昏沉沉的厉害,沈瑜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此时的她靠在一座木桥的栏杆上,明显自已身处山中,耳边还有奇怪的歌声隐隐传来。
一切都好,但一切哪哪都不对!
沈瑜:?
自已现在难道不应该在南家客栈自已的房间里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去二楼客厅或者去摇铃铛。这哪?自已为什么在这?现在什么情况!初月呢?
沈瑜下意识的寻找吵醒自已的那道声音,这才看见站在她旁边的初月,初月正盯着自已,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我怎么在这?这是哪?”初月的出现让沈瑜瞬间放松了警惕,昏昏沉沉的感觉让她大脑没办法思考。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在去观礼祭典的路上吗?你突然头疼的不行需要靠在这里休息,我留下来陪你啊。”
初月的话让沈瑜感到十分不解,她的记忆明明还停留在前一晚买了药睡觉,现在怎么就在去参加祭典的路上了?从今早起来到现在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
沈瑜明明应该明白这很不对劲,但潜意识里却觉得这不重要。
这没什么不对,是的,这没什么不对。
就像是人在做梦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跟随梦境剧情发展,不会有其他想法。
她只是有些机械的顺着初月的话揉了揉确实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好些了吗?”初月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好多了。”沈瑜点头,目光却被桥下西南方向一个跳舞的女孩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个一身月牙白长裙的姑娘,头上带着玉制发冠,发冠上被雕刻镂空出许多看不清楚的花纹细节,她浑身饰品的繁琐令人眼熟——就像是现实世界苗族的一身银质饰品打扮,不同的是材质换成了玉石。
这一身装扮肯定很重吧…
姑娘的上半张脸被玉珠串成玉帘挡住,无法看清面容,她一身素白,唯有两只手腕上的玉饰是血红的颜色。细小的玉石串联在一起随着一举一动,发出与金属碰撞完全不同的清脆响声。
“她是谁?”沈瑜有些看迷了眼,不自觉发问。
“她是主持这场月夜盛典的现任祭司的徒弟,是实习祭司,掌管村庄背后那些秘密的预备神。”初月有问必答。
初月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现任祭司老了,总要后继有人。”
合情合理,没什么不对。
两个祭司?沈瑜晃了晃昏沉的厉害的脑袋,拼命回想那张背面写满了规则的宣传折页。
不知是不是因为头疼的原因,本应该被记得倒背如流的那张宣传折页如今浮现在脑中的却字迹模糊,只隐约能看清“两个祭司”这组词眼。
所以规则里村庄是有两个祭司,还是没有两个祭司?
记不清了。沈瑜转头看见身旁的初月面色如常,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她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初月。
桥下不止跳着奇怪舞蹈的白裙少女,她周边还围了几个男子,他们蒙着眼,面前放着一只小鼓——鼓很精致,鼓身上点缀着玉翡。但不知怎么回事,光看那鼓一眼沈瑜就觉得汗毛直立。
鼓声就那样伴那个姑娘跳舞。
看着那些男子被蒙住的眼睛,沈瑜的脑袋短暂的清明了一下。一句话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