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主角攻安排一个治愈系小美受吧!】
楚溪客说话之前先绽开一个笑,尽管对方……的靴子看不到:“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重点难道不是锯坏我家墙壁了吗?”清清冷冷的声音隔着竹墙传过来。
“啊,我以为是我家墙壁来着……”这话说出来,楚溪客自己都脸红。
为了掩饰过去,他冲着洞口……的靴子说:“实在抱歉,不然,我送你饼子吃好不好?”
靴子自然不会回答他啦!
楚溪客就当对方默认了,颠颠地跑到灶间,把猫爪形状的小饼子装到桑桑专用的黑釉碗里,还精心摆了个造型,又随便捡了两块人吃的大饼子,用便宜的油纸包起来,然后重新趴回竹墙边。
是的,明明踩到石墩上就能很方便地趴上墙头,他却执着地以“小猫撅腚”的姿势透过圆洞洞跟对面的人,也就是钟离东曦交流。
钟离东曦倒也配合,丝毫没有提醒他“墙头”的存在,而是从容地蹲下来,先从洞口接过一只刷洗得亮闪闪的黑釉碗,又接过一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
——简直像两个娃娃隔着狗洞在交换打弹弓的小泥球……
“碗里是给桑桑,也就是小狸奴吃的,油纸包里的加足了作料,请郎君尝尝的,粗鄙之物,请千万不要嫌弃。”
“狸奴”就是小猫咪在古代的叫法啦,楚溪客还是昨日特意打听了才知道的,倘若想领养别人家的小猫咪,须得准备好肉啊,鱼啊,甚至盐巴、茶叶这种比较贵重的“聘礼”,就叫“聘狸奴”。
不过,《血色皇权》是一本架空文,作者大概比较懒,或者没什么文化,通篇提到小猫咪的时候都是“猫猫、咪咪”混叫的,所以这里的人也是同样的叫法。
“哦,原来它叫‘桑桑’,我此前竟不知道。”钟离东曦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楚溪客心虚地干笑两声,但还是厚着脸皮,同时又带着几分小心说:“是啊,因为桑桑头顶有一片‘小桑叶’,这样叫是不是很贴切?”
“嗯,确实贴切。”钟离东曦轻笑道。
楚溪客悄悄松了口气,迅速得寸进尺,旁敲侧击:“那个,怎么没看见桑桑呢?”
“许是跟着大猫捕猎去了。”钟离东曦说。
“大猫?郎君家还有大猫呢?是桑桑的阿娘吗?”楚溪客的声音瞬间透出显而易见的惊喜。
“嗯。”钟离东曦被他感染到,笑意晕在唇畔,尽管楚溪客看不到。
“那个……桑桑看样子快要满百天了吧,同时养活一大一小也挺辛苦的,郎君是否打算将它聘出去?”
“或许吧!”钟离东曦没把话说死,想听听他后面还有什么有趣的话冒出来。
楚溪客没令他失望,滔滔不绝道:“诶,亲手养大的小猫咪,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要给它找个好人家啦!比如,对方是不是真心爱猫呀,会不会费时费力给猫猫准备美味的猫饭啊,以及,那个……距离远近,都应该考虑在其中吧?”
钟离东曦笑意加深,他毫不怀疑,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多谢小郎君提醒,我会好好考虑。”
“啊,左邻右舍的,就别这么见外了,毕竟‘距离这么近’,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或者像我阿翁一样唤我的小名‘崽崽’。”
崽崽?
钟离东曦脑海中不由出现一个画面——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一头头呆萌可爱的动物幼崽活跃在青青密林中,其中最灵动、最讨喜的一头,就是有着圆溜溜的眼睛、叫起来直让人心软的小鹿崽。
“鹿崽。”钟离东曦下意识叫出口。
没想到,楚溪客反应极大:“不不不、我不姓鹿,我姓楚啊,钟离公子就算要叫也该叫我‘楚崽’。”
要知道,主角受就姓“鹿”啊,大名叫“鹿鸣”,小名叫“南瓜”,他可不敢和“鹿”这个字沾上半点关系!
钟离东曦敏锐地察觉到这孩子被吓得不轻,于是体贴地转移话题:“去用饭吧,我也想尝尝这饼子的味道了。”
“啊,对对,尝尝吧,如果郎君觉得好吃,下次还做给你。”楚溪客连忙就坡下驴。
“那就多谢了。”钟离东曦站起身,然后,那双锦缎六合靴便像来时那样渐渐远离了小竹洞。
翠竹大宅,这是楚溪客给钟离东曦的大宅子取的名字,原因是院墙那边栽着一大丛翠绿的竹子。
不像楚溪客,吃饭的地点随心所欲,有时候蹲在井边,有时候坐在堂屋,甚至来了兴致还能躺在大石墩上翘着二郎腿吃。翠竹大宅有专门用餐的屋子,是一个只有三面墙壁的大堂屋,简称“食堂”。
此刻,翠竹大宅食堂中。
钟离东曦坐于主位,十余名下属分列两旁,每个人面前摆放着一张低矮的食案,案上是统一的三菜一汤。
唯有钟离东曦那桌,金灿灿的杂鱼饼子十分吸睛。众位属下明里暗里地看过去。
更令众人惊奇的是,这位向来守规矩的殿下还把猫也给带来了!
此刻,一大一小两只猫正蹲在钟离东曦腿边,大的悠闲地舔着毛,小的则把半个身子都埋进黑釉碗中,喵呜喵呜吃得欢。
钟离东曦仔细比较过了,桑桑的猫爪小饼子显然是用心烹制并精心挑选的,每一粒都火候适中,甚至大小都差不多,给他的两只大饼子却黄中透黑,明显是焦了……
看着饼面上被手指压出来的浅浅痕迹,就算焦了,他也想尝一尝。
只是,手刚刚伸过去,原来的东宫总管,现在翠竹大宅的管家福伯便走了过来,钟离东曦的手硬生生拐了个弯,放在饼子旁边的银筷上。
福伯笑眯眯地逗他:“邻家小郎亲手做的杂鱼饼子,殿下不尝尝吗?”
钟离东曦就像没听见一样,端着一张肃容说:“开饭。”
众属下叉手齐呼:“谢殿下!”继而看着钟离东曦率先吃了一口,这才动起筷子。
福伯依旧笑眯眯的:“是啊,此等粗鄙之物,怎能入殿下的口,不如舍给老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