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毫撇撇嘴巴有点不高兴地道:“老费刚才说小徐明天就要走了……我想趁着走之前和他多聊两句……”
就在这时,医生敲了敲房间的门。
在对老费和谢德毫进行完例行检查后,医生把谢德毫的女儿叫出了病房外。
谢德毫的女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任由谢德毫继续和徐舒宁聊天了。
谢德毫的女儿走出房门时,医生将病房的门关闭。
接下来医生的那段话,险些让谢德毫的女儿泣不成声。
医生说,谢德毫病情越发严重、时日无多。希望他们家属能够做好打算,好好满足一下病人离开前的愿望。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身为谢德毫的亲人,也是陪在生病的谢德毫身边最久的人,谢德毫的女儿隐隐能猜到自己的父亲病情发展到什么地步。
但被医生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谢德毫的女儿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承受。
发泄过了一阵后,谢德毫的女儿才勉强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当她推开病房门时,看见自己的父亲半靠在病床上和镁尔代娱乐公司的小老板聊天。
他们似乎聊到了有趣的话题,她父亲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好像从生病起,她的父亲就很少像今天这样笑得这么开心了。
谢德毫的女儿想起了医生刚才说的那番话,眼眸中划过一丝挣扎。
没过一会儿,徐舒宁离开了医院。他要准备回家收拾第二天回晋江市的行李。
隔壁床的老费,被护工带去医院后花园逛。
房间内只剩下了谢德毫和他的女儿。
片刻后,谢德毫的女儿开了口。
“爸。”谢德毫的女儿道,“我看你喜欢晋江市。那……我们要不要过两天也买张去晋江市的机票,在那边旅游一段时间后再回来?”
——
元旦假期转瞬即逝,很快又到了上班的时候。
镁尔代娱乐公司,总裁办公室内。
宽大的办公桌上,身着黑色西装的漂亮青年发丝凌乱、圆眸迷离,他的手臂松松垮垮地圈着身前身形高大的男人的脖颈。
只是接吻而已,徐舒宁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在砧板上挣扎的鱼,口腔中的最后一点空气都要被梅谦掠夺得干干净净。
他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而梅谦的动作却更为强势、更具有侵略性,他的身体与徐舒宁的身体越贴越近。
倏地,徐舒宁又察觉到了一个硬硬的、长条形的“棍子”隔着两层裤子杵在他的腿上,徐舒宁犹如一只受惊了的兔子差点跳起。
然而这唇瓣相触的吻,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徐舒宁之前有尝试和梅谦谈判接吻时长等条件,但……都失败了。
梅谦总会垂着眉眼,一副像是被负心汉始乱终弃的模样,小声说:“我们不是已经做过约定了吗?你难道不想认我们做的约定吗?”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惹得徐舒宁都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结果今天——元旦放假结束,刚上班的第一天。
他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就被梅谦压在办公桌上亲到现在!
梅谦紧紧地揽着他腰,他被死死摁在办公桌上,动弹不得,只好任由梅谦摆布。
办公室内开着暖气,徐舒宁怕热所以穿了薄款的西裤……
徐舒宁脸蛋飞霞。
草!早知道他就应该穿上十层秋裤——别说是保温瓶了,就连狼牙棒都察觉不出来!
“咚咚”,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徐舒宁的身体与精神愈发紧绷,梅谦的吻也变得更重更密。
门口响起符文佩的声音:“老板,我是来讲新项目的进度……”
徐舒宁穿着皮鞋的脚,用力踢了踢梅谦硬邦邦的小腿。
梅谦的动作这才停下。他像是一条对主人恋恋不舍的狗似的,舌尖舔了舔徐舒宁的唇瓣,结束了这漫长的吻。
徐舒宁的身体早已被梅谦亲得发软发麻,都快没力气坐起来了。
梅谦这时候倒显得体贴。
他将徐舒宁从办公桌上抱回到办公椅上,又用餐巾纸把徐舒宁湿润的唇瓣擦得干干净净。
徐舒宁恶狠狠地瞪了梅谦一眼。
梅谦反倒没有生气,他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极其罕见的、虎狼般的笑意。
徐舒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开口。
“进来吧。”
符文佩抱着一打文件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徐舒宁坐在办公桌旁,而梅谦则规规矩矩地站在徐舒宁的身后。
可是,符文佩却总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符修都是刚出生便开了天眼的,所以符文佩的第六感要比常人更敏锐一些。
但符文佩圆溜溜的眸子转动了一圈,将整间办公室环视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也许是她太敏感,想岔了吧?
有梅谦这个人形的大杀/器在,谁敢惹小老板?他分分钟就得把对方挫骨扬灰了。
符文佩不再多想,她走到办公桌旁、将手中的文件一一递给徐舒宁。
“这是我们目前的进度,这份是我们对下一段研究的分析与设想……”
符文佩只是例行代表“抓了么”app给徐舒宁送个文件。当她介绍完文件、准备离开时,她转过身的瞬间无意中瞟到徐舒宁的衣领。
徐舒宁的白色衬衫领子,过去都是用熨斗烫得服服帖帖、看不出一丝褶皱。而现在,徐舒宁的领子变得皱巴巴的,像是被人狠狠**过、揉搓过似的。
奇怪,小老板的衣服怎么会变得这么皱?难道是因为小老板昨天洗衣服的时候没有熨烫吗?
符文佩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察觉到一束极其寒凉、犹如寒风般凛冽的目光朝着她的方向投来。
站在徐舒宁身后的梅谦,似乎在警示她——你在这里逗留的太久了。
符文佩立马将嘴边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咽回到了肚子里。她迈开步子,迅速离开了。
不管怎样……小老板全身上下,除了这个衣领稍稍有点异样外,其他倒地方是没有不对劲的。
一个衣领嘛。那肯定是她想岔了。
符文佩关上了门的瞬间,梅谦再一次给办公室内施了个单向隔音咒——隔住他们内部的声音,但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
徐舒宁气鼓鼓地转过脑袋,瞪着梅谦。
天知道,当他看见符文佩露出怀疑的、奇怪的表情时,他的心里有多紧张吗!
他生怕符文佩一不小心发现了些什么!
梅谦揉揉徐舒宁软绵绵的头发,他的指尖抵在徐舒宁的脑袋瓜上,让徐舒宁将脑袋重新转回去、面对办公桌。
“你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很多文件没有看。”梅谦道,“快点工作吧。如果你还想要……等你工作完。”
“呸呸呸!谁想要了!分明是你——”
徐舒宁拧过脑袋,对上梅谦如同虎狼般的眼眸。
梅谦似是无意般地对着徐舒宁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刚才热吻时,梅谦也是这么盯着他看的。
徐舒宁脸蛋红了又红,耳朵的温度也跟着变烫几分。
徐舒宁匆匆收回视线,中间无意瞟到梅谦裤子……
徐舒宁洁白的贝齿紧咬下唇,他摊开文件遮挡住自己红到快要爆炸的脸,心中暗骂。
憋憋憋,憋死你!
梅谦看着徐舒宁的背影,心中的愉悦感越发浓了。
果然,他还是应该早日看清自己的心思、将自己的心思尽数展现在徐舒宁的面前,才能看见徐舒宁如此有趣的一面。
以前的他,有点单纯又有点傻,错过了徐舒宁太多有趣的一面。
梅谦的食指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唇瓣,眉眼笑意更盛。
爱,果然是人世间最令人难以割舍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将人的心填得满满的东西。
心被爱填满,他恍若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甚至隐隐有一种……想要在这份爱中彻底沉沦的感觉。
但是。
他无法沉沦其中。
因为徐舒宁的寿命不过至多百年而已。
当徐舒宁的寿命走向尽头,他贪恋的这一时的欢愉也将会随之烟消云散。
他最终……还是要回到修真的正途中,斩去七情六欲,得道成仙。
思及此,梅谦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