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两个老狐狸（1 / 1）
“难道…需要像狠人那般，吞噬其他特殊体质本源，方能走通这条混沌之路？”
陆渊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随即又微微摇头。
吞噬万体，因果太大，并非他首选。
身为人皇去吞噬世间体质，这让世人怎么看他？
这跟禁区至尊有什么区别。
“或者…是方向错了？阴阳逆推混沌，或许并非简单融合？”
三百年苦功，无数次的失败，让这位一路高歌猛进的人皇，第一次真正尝到了瓶颈的滋味。
他以为凭借自身底蕴和两大帝经可以水到渠成的领域遭遇了惨败。
他周身的气息微微起伏，左眼太阳右眼太阴的异象缓缓隐去，露出那双深邃却带着一丝困惑的眼眸。
静室内狂暴的能量潮汐渐渐平息，只留下满地狼藉与那缓缓旋转、却无法真正孕育出混沌的太极道纹。
“后天混沌体…远超预估。”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绝对自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凝重，“或许，是时候出去走走，或是解开这瓶颈。”
闭关三百年无法入门，继续枯坐已无意义。
直觉告诉他，有些资源和答案，或许并不在道场之内，而在那广袤宇宙的某个角落中。
宇宙边荒，一片与世隔绝、仿佛存在于概念之外的清静之地。
此地无星辰，无尘埃，唯有无穷无尽的紫气如同温暖的海洋般缓缓流淌。
紫气之中，蕴含着抚平心绪、启迪智慧、滋养万物的无上道韵。
紫气核心，并非宏伟宫殿，而是一座古朴自然、仿佛与宇宙同呼吸的小小道观。
道观以先天青石为基，混沌楠木为梁，瓦片如同凝结的紫云，匾额上书三个蕴含无尽道妙的大字——八景宫！
宫门前，一株老松虬结苍劲，树下，那头板角青牛正悠闲地甩着尾巴，闭目假寐。
整个八景宫散发出一种大道至简的气息。
陆渊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紫气边缘，并未直接闯入。
他收敛了周身皇威，显出对此地主人的尊重。
他今日前来是请教混沌之力，而非彰显武力。
“青牛道友，烦请通传，陆渊来访。”
陆渊对着那看似在打盹的青牛微微一礼，声音平和。
这青牛由道德天尊紫气和昔年信仰之力所化，早已通灵，绝非寻常坐骑。
青牛睁开铜铃大的牛眼，看到是陆渊，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了然与一丝。
它低哞一声，算是回礼，然后朝着八景宫内甩了甩头，示意陆渊自便，天尊已知。
陆渊颔首，一步踏入紫气之中。
紫气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温顺地包裹着他，如同欢迎一位熟悉的道友。
进入八景宫，内部空间远比外界所见广阔，却无丝毫奢华，只有无尽的道韵流转。
道德天尊并未坐在蒲团上，而是正站在一方混沌石打磨的砚台前，手持一支紫竹毛笔，在一张普通的桑皮纸上描画着一张未完成的太极图。
图中阴阳鱼流转不息，却比陆渊模仿的更加自然圆融，仿佛本就是宇宙规则的显化。
“道友来了。”道德天尊并未抬头，声音温和如故，“观道友气息，似有凝滞，阴阳未谐，可是为那‘混沌’之事所困？”
陆渊心中微凛，暗道天尊果然洞悉天机。
不愧是神话时代九天尊。
更是数字秘的开创者。
他走到近前，看向那未完成的太极图，只觉得其中蕴含的平衡与转化之妙，让他这三百年苦修遇到的瓶颈都隐隐有些松动。
“天尊明鉴。”
陆渊坦然承认，在道德天尊面前无需掩饰。
“我前些日子得窥太阳、太阴两部帝经奥义，妄图以阴阳逆推混沌，铸就后天混沌之体。”
“然闭关三百载，穷尽手段，阴阳之力始终如水火相激，互不相容，更遑论复返混沌。其间似有根本规则阻隔，非力可破。特来请教天尊，此路…是否不通？或李某之法，有谬误之处？”
道德天尊闻言，手中紫竹笔微微一顿，太极图上流转的道韵也随之缓了一瞬。
他缓缓放下笔，抬眼看着陆渊，目光清澈，仿佛能照见陆渊帝躯内那难以调和的阴阳之力。
“道友之道，乃诸天大道，立意高远，包罗万象。欲纳阴阳，逆推混沌，其志可嘉。”
道德天尊先是肯定了陆渊的道路，“然，道友可知，何为混沌？”
陆渊沉吟片刻，答道：“阴阳轮转，天地浑沦，无形无质，无始无终，是为混沌。”
“然也，亦非也。”
道德天尊微微一笑，指向石砚中那混沌色的墨汁。
“此墨可称混沌？非也，它只是混杂。真正混沌，非混杂，乃未分；非无序，乃无秩；非死寂，乃蕴含万有却未发。”
他话语如同晨钟暮鼓，敲击在陆渊心头！
“道友以自身皇道，行‘逆推’之事。心念一起，已是后天强求，已落了下乘，如何能得先天混沌之真意？”
道德天尊点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混沌之境，恰恰需要的是“无为”、“自然”、“返璞归真”！
陆渊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是啊，他这三百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驾驭阴阳，掌控融合，逆推混沌！
每一个念头，每一次运功，都充满了强烈的目的性和掌控欲！
这本身，就与混沌那种无欲无求、浑然一体的先天状态背道而驰！
“强扭阴阳，如同逆水行舟，非但无功，反伤其根。”
道德天尊目光扫过陆渊身上那些细微的道伤，
“阴阳之力，乃道之两极，相生相克，流转不息。欲使其复返混沌，非强力挤压，需寻其‘共鸣之点’，引其‘自发归元’。”
“共鸣之点？自发归元？”陆渊若有所思。
“譬如凡间雌雄，相吸相引，阴阳和合，乃生灵本能，自然而然，方能孕育新生。若强行捆绑，徒增怨怼，何来造化？”
道德天尊用一个浅显的比喻解释道。
“太阳太阴，亦是如此。需找到让它们自身愿意靠近，而非强行将它们粘贴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