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除却房间里的玩具,还有放在杂物间的,够她挥霍一阵。
云程想着,既然是要教她,那就一起好了。
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分享送出去以后,留下的就都是不够喜欢的。
到时再跟她说怎么挣“银子”买玩具,看她有劳动所得以后,会不会因为辛苦,来之不易,变得“小气”,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收起来。
叶存山视线看看云程,又看看存银,问他俩是不是在坑圆圆,存银当然不承认,云程也答应要给圆圆一个兔子包包,但一个抱抱不够换,要她再想想。
圆圆被整得挺茫然的,明明以前她不需要开口就能得到的东西,怎么今天都要交换呢?
但她只疑惑一会儿,注意力就不在这上头。
开始吃饭了,存银给她做了鱼肉粥,圆圆口味随了云程,偏好这类鲜甜的食物,吃得可香。
叶存山看这傻闺女叹了口气,以后有他操心的。
晚上他跟云程说,到年间,他的《艳遇记》该完结了,往后解压还是会写些东西,但不会发出去,就写着玩了。
《艳遇记》云程是有追更的,叶存山写一章,他看一章。
发现自己擅长的题材后,叶存山写得很顺,若有空,一天能写一章出来。
时间紧,就不写,一个月下来,有个十来章。
到现在,连载期也有大半年,是艳情话本里独一份的大长篇。
云程还挺佩服他一点的,明明是喜欢龙傲天式的升级爽文流,在重新定义爽文后,叶存山也没因成绩,在后文中随心所欲的瞎写,对这篇文的走势把控得很稳。
金掌柜说的要加剧情,是踩到了叶存山的喜好上,回头还是炖肉为主,还用背景板式的剧情,撑起了整本书。
叶存山说还好,“我不懂什么写法,但我每次起稿的时候,是有个‘题目’在的,就那么几个角色,主要占笔墨的东西定下,旁的都是为达成这个目的,那不就跟咱们平时聊家常一样?”
说起谁家怎么怎么,聊聊家里铺子里的事情,这就几句话的功夫。
说起来,叶存山还觉得这种长篇很锻炼人,写了一阵以后,他想起来早前在蔚县时的做过的专题训练。
那时一有空闲就做破题的练习,也为文章对仗工整,要做对句练习。
到现在他就在某个答题技巧上面,会有长期固定的同类训练,平时作文章,变化还挺多。
都是写文章,某些东西有通用规则。
比如扣题踩核心,这个东西于他而言已经是基础。
偏偏越基础的东西,越能被忽视。
前阵子跟彭先生聊过这个,彭先生是说,他能记住这点就好,不必刻意练习。
有些东西都成本能了,再练反而失去了原本的熟稔,显得刻意刻板。
云程也这样说,“我写《赶考路》的时候,开始没什么自信,因为整篇文不是我熟悉的方式去设计,是我完全陌生的题材和写作方式,但从前的积累跟写作本能在,最终成品还不错。”
叶存山应是,“彭先生说我最近可以多跟杜知春交流,我过了功利心那关,现在要往本能的方向去探索,”
功利心那关,是跟元墨多交流,取长补短。
现在要找杜知春了,是上回几家人约着去庄子里玩,杜知春跟他们说的“拿起笔就会写”。
叶存山现在是忙的时候很会写,空闲时间多了,反而写不了几个字,瞻前顾后的。
云程听着一愣,“叶小山,我怎么觉得你不用去找杜知春,你找我算了,我教你写。”
叶存山也愣了下,想起来云程逼钱满盈画画的事。
没有死线压着,就在那里磨磨蹭蹭的画,画来画去,就那么几个格子,剧情进展极差,还什么问题都没改。
云程给他定了任务目标,他每天就要画那么多的时候,就没空去想七想八,把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剧情画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云程跟他说:“开始还有些糙,我为了不打击他,给他一点盼头,跟他说画得挺好,后来的稿子各有各的糙,因为目前没竞品,我稍微降低标准,也能给他过,到现在,就今天吧,我今天去,检查了他三天的稿子,已经没什么需要改的地方了,分镜都很出色。”
钱满盈还挺傲气,没急着叫人细化出成品,他打算整体搞完再精修。
现在其他画师的基本功练得差不多,是在磨合阶段。
钱满盈觉着画人跟景的基本功过关还不够,现在在要他们临摹《逃离王家村》。
私下还有临摹《艳遇记》的,云程当不知道了。
叶存山稍加思索,跟云程说:“那我可能也需要一个模拟考场。”
他不惧怕考试,现在在府学的考试都能提前交卷。
模拟考场的意义,也在于这里。
有死线压着,就有不得不完成的理由,没空瞻前顾后。
对他而言,若考不中,那他们一家都在程太师面前抬不起头。
往后去京都,再受气,他们都硬气不起来。
会跟之前一样,忍气吞声。
这东西单纯在家里给他计时是不行的,他要弄个小考棚出来。
这事儿好办,不用挑地儿,就陆家小院后头能有空房间改建,明儿就给他安排上。
隔天清早,俩人在院里晨练完,平枝姑姑张罗完了早饭,听了这个,就说她待会儿叫温故出去请人。
叶存山说可以多修几个号房,“我就在中间的号房考。”
左右两边的还好,他看不见,对面的要有一个。
要是能拉个人进来一起考,那就更好了。
他现在认识的人多,真能叫到家里来的关系,细数还是那么些个。
杜知春是不喜欢这种束缚感,他得问问。
元墨要忙的事情多,距离他下场考还要几年,不一定愿意来。
叶存山跟平枝姑姑说,“再上门问问谢晏清愿不愿来跟我一起模拟考吧。”
盖小考棚的日子跟柳小田铺面装修结束的日子挨着,工匠就近请了。
因铺面还没开门,顺道也让亮哥儿家的大哥来帮忙。
这头都叫人准备好,温故才去谢家问,然后带回来一个哭笑不得的消息。
谢老板家的商队去过京都与蔚县,知道了模拟考场,颇为心动,不敢在外头建大的,对外经营,就把自家后院划了一片地方出来,盖了考棚,给自家儿子考试用。
当代允许商人参加科举,但家里没人改换门庭之前,他们依然是案板上待宰的小肥羊。
两地模拟考场,一边背靠太师府,一边背靠礼部尚书,纵是心动,也不敢说。
甚至因这两地,都跟叶存山他们有往来,见他们一直没提,谢老板有心说,也图谨慎没开口。
这来回跑一趟,陆家小院后头的房间都打了两间了,不盖考棚,也要重新装回去。
温故来问云程这要怎么处理,云程想想,决定盖一个自家用,“两家还是有距离,冬季雨雪多,盖自家院子方便。”
至于正式的模拟考,云程就不管,看叶存山的安排,是去谢家,还是在自家,都行。
谢老板跟他们坦白说了,还带谢晏清上门来拜访,生意做大了,人却越发谨慎胆小,看得人心里发酸。
谢晏清这些年也成长许多,跟着父亲一起来,说话有了成熟稳重感,没跟从前似的,一开口就给人一种坦率率真感。
云程看谢老板态度过分卑微,给他在儿子面前留面子,叫存银带谢晏清出去说话。
他也叫谢老板不必过分拘束,“模拟考场的事,还是我们村里族学最先有,当时是为了村里几个心态不太好的考生弄的,后来告诉了存山的恩师,所以蔚县书院有模拟考场。”
然后是京都的程文杰想找点事情做,也是阴差阳错的跟叶存山聊起来,谈及喜好,所以顺势提出。
恰好圈子就这么点大,所以看起来这考场都是背靠大官之家。
云程还说呢,怎么这么久,府城都没人模仿开考场,原来是害怕这个。
谢家生意做这么大,都不敢动,其他小商人更是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