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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蒙蒙亮。
鸳鸯早早的醒了,蹑手蹑脚穿了衣裙鞋袜,披上外衣,脚步轻轻的出了里间。
“喂,醒醒……”
“嗯?姐姐?”
雪雁还有些睡眼朦胧。
“再过半个时辰别忘了叫姑爷起床,我去老太太那边看看。”
“嗯……”
鸳鸯掐了雪雁俏脸一把,笑骂道:“小蹄子,别睡了,起来准备伺候,一会晚了你好多着呢!”
雪雁不情不愿的半挣开眼睛:“好姐姐,我就再眯一小会儿,你去吧。”
“懒丫头!”
鸳鸯紧了紧外裳,抱上了一个手炉,出了门。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
喘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京都尚且如此,更遑论远在东北的沉阳了。
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让很多南方士卒难以忍受,很多人因水土不服病了,被单独隔离出去,一时间难免有些人心惶惶。
剩余的士卒都窝在临时搭建的军营里烤着火,相互取暖,至于外出巡视……
一直活跃在建州一带的后金女真却对这样恶劣的天气习以为常,趁着大河冰封,两万战马的铁蹄上绑了厚厚的棉布,一夜之间渡辽河南下,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沉阳城后方,一马平川直奔向了辽阳。
坐镇沉阳府的总督蒋学江得知消息时已经是第二日一早。
“什么!快,快,速速去通知诸将议事!”蒋学江慌了,他现在本就是戴罪之身,若再出了什么差错,不仅乌纱帽不保,小命也不好说啊。
其实也不用什么通知了,大将牛继宗,副将毛温龙,监察御史邢宇皓,分巡道张私信、辽阳分守道阎泰等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纷纷面色大变赶来了沉阳府大堂。
“怎么办,诸位说该怎么办?”
兵部左侍郎蒋学江曾因剿灭山东叛逆贼寇一事立下大功,所以才会被派来都师辽东,但——那是五千精兵围困五百贼寇,兵书有云:十则围之,因此他兵不血刃将敌人拿下。
此次面对凶狠残暴的后金女真,偏偏还谋略过人,他实在有些心力交瘁了!
毛温龙上前道:“大人莫慌,辽阳城高两丈有余,内有万余守军,火炮百门,且有护城河相阻,必定能阻敌于城下,我等只需做好万全之备,到时敌人久攻不下士气必失,我军再与辽阳守军两面夹击,必能破敌!”
牛继宗点头道:“毛将军所言极是,此虽凶险,却也是破敌良机……”
“一派胡言!”
监察御史邢宇皓虽然只是个六品御史,在领兵大将面前却是毫不客气的打断厉声呵斥:“若是敌人趁辽阳城守军没有防备突然袭击,攻下了辽阳,敢问牛大人,毛大人,二位能付得起责任?”
牛继宗顿时气的面色铁青,铁拳紧握,一时间却也是无法,他虽是领兵大将,无奈大夏却是以文制武,大权都在文官手里,监察御史在军中官位虽轻,权利却是很大。
监军王玉军也忙道:“邢御史所言不假,辽阳决不能丢,否则我等再无颜面回京了,牛将军,毛将军,此时此刻,绝不能把希望寄予辽阳方面,求稳才是。”
“就怕敌人声东击西!”
毛温龙此言一出,屋内众人顿时面色大变,纷纷想起了大军刚到时的那惨烈一战。
先是接着夜色掩护用小股骑兵虚张声势,包围先锋军,调虎离山。
接着以两万兵力对五万立足未稳的大军发起冲锋,一战便让处于进攻一方的大夏军不得不退守沉阳。
如今……
又来?
蒋学江想了想道:“毛将军放心,此一时彼一时,在沉阳留下两万大军,进攻不足防守却是绰绰有余,给将军三万兵马,火速支援辽阳,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