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啷~
小巴在土路上来回颠簸,铁皮咯吱咯吱,像是快要被晃散架。
张起铭坐在车门正对的第一排,扶着放在里面的电视机和麻袋。
发动机盖上,倒座着谁家的小媳妇。
军绿棉袄,里面是灰色毛衣。
小巴晃晃悠悠,她也跟着颤颤巍巍,波澜起伏好一副壮观美景。
小媳妇自打开车,就跟张起铭聊上了。
一会儿问他住哪,一会儿打听他多大,是做什么生意的。
张起铭也是一通乱吹,先是说自己住建行家属院,又说自己有二十了。
十四五就跟着几个叔伯出去闯荡,走南闯北的什么都干。
还把后腰上别的三寸长的匕首,拿出来给她开开眼。
身后一直盯着他的目光,也消失不见。
是专门搭长途的贼,还是临时起意想捞一笔,张起铭不打算深究。
只要能安稳到家,别的他一概不问。
吱~
小巴勐的一个急刹,背对车头,坐在机盖上的小媳妇身体后仰。
双腿翘的老高就往后倒,眼看后脑勺就要撞上仪表台。
脚脚踝让人一把抓住,仰面向后滑的身体也停了下来。
“啊~”车上乱作一团,不少人都磕了脑袋。
前排坐的几个,更是把头磕破了皮。
“怎么开车的。”
“干什么呢…会不会开车,我的头。”
小媳妇也是一阵尖叫,这才拍着胸脯向恩人道谢:“小李,谢谢你啊!”
“幸亏有你,要不姐今天肯定得进医院。”
小媳妇也是泼辣,道完歉一扭头就要找司机麻烦。
张起铭却一把拉住她,“姐你先坐这,帮我看着东西。”
让小媳妇给自己看着电视机,张起铭上前两步半蹲在机盖上。
小巴车前面的路,让一棵树给拦住了。
“大伙儿都别吵吵,路上有颗树倒了,下来几个人帮忙把树给挪开。”
“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就让我给遇上了。”
司机骂骂咧咧松开方向盘,就要开门下去。
张起铭一把给他抓住,说:“师傅,别下去了,用车头贴着推开行不?”
司机一抖胳膊,甩开他的手骂道:“拿车推开,车刮了你给修呢?”
“就是,这人哪儿冒出来的,竟出瞎主意。不乐意帮忙拉倒,咱这有的是爷们。”
听见后面人起哄,张起铭回头看了眼。
果然是盯上他那两个人。
诶~
本来他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
眼前这棵树肯定是让人故意横在路上的,这伙人不是贼…是匪…
“我赔,200块,你贴上去慢慢顶开最多有点小刮蹭。”
“修完车还能自己落点,往前开。”张起铭掏出200块,摆在司机面前抖了抖。
对方一下就愣住了,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有钱烧的?!
“嘿,你个小兔崽子,有钱了不起是吧?”
肥头大耳,穿着黑棉袄,满脸横肉的指着他往前冲。
张起铭想都不想,直接把刀掏出来:“站着别动,谁他妈敢跨过这条线,刀子不长眼。”
胖子一时间让他凶狠的表情镇住,这小子眼神里的冷厉。
像是真见过血的主。
事实上,他还真猜对了。
搞开采的就没几个是善茬,能活下来也是见过生死的人。
张起铭这会儿心头发狠,谁要敢上来,他还真就敢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