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徐衍抱着长宜回到猗园,一路上看到的侍女和随从都低下头笑。
长宜觉得羞赧,小声的说:“四爷,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徐衍低下头看她,笑着道:“你确定吗?”他的声音压低了,只有长宜能听到:“……刚才下马车的时候都站不稳,现在腿脚不发软了?”
长宜气的满脸通红,咬着牙怒嗔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他,要不然她能站不住吗,明明是始作俑者,却反倒没半点事。长宜想想就觉得生气,回到随安堂就不搭理他了。
昨儿的花样子还没有描完,重新让丫头磨了墨,长宜跪坐在暖炕上描剩下的花样,徐衍拿了一本书在她眼前晃悠,长宜却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吩咐双杏:“开了库房把我陪嫁过来的那架紫檀木的屏风搬过来,省的老有人在我眼前碍眼。”
双杏是刚被提上来的丫头,做事还不够机敏,愣怔的‘啊’了一声:“夫人搬屏风放到哪里?”
长宜放下笔,指着炕下面道:“就放这里,把某个人挡住就行了。”
某个人……双杏抬头,暖阁里就只有四爷和夫人,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意,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正好遇到姚嬷嬷进来,她把夫人的话说给姚嬷嬷听。
姚嬷嬷听说徐衍也在暖阁,笑了笑说:“夫人这是说气话呢,你先回去吧,我在屋里守着就行了。”
双杏这才擦了擦汗,心想夫人怎么就生气了,回来的时候四爷不还抱着夫人呢吗。姚嬷嬷走到隔扇前面看了一眼,见两人一左一右都坐在炕上,一个在描花样,一个在看书,便笑着把帘子放了下来。
徐衍抬眸打量了长宜一眼,见她还是不说话,倒有些怕她真生气了,放下书走到她跟前坐下。长宜就往里靠了靠,继续描她的花样子。
他不由低笑,探过身道:“真不和我说话了?”
再往里就是墙面了,长宜把笔搁置在笔山上,直起身来想要离开,徐衍长臂一伸便把她抱在了怀中,他臂膀十分有力,即使是一只手抱着她,她也挣脱不得。
长宜就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细微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徐衍看到两排小巧精致的贝齿印,他微微蹙了蹙眉。
长宜轻轻哼了声:“看你还欺负我。”
她微嘟着嘴,脸颊粉扑扑的,看起来像个炸了毛的小猫假装自己超凶,但还只是个小猫,实在没什么威慑力,连抓人的指甲都还没完全长出来。
徐衍笑得不行,把她从暖炕上抱起来就往内室里去。
突然的腾空,让长宜惊吓了一跳,连忙攀上他的脖颈:“快放我下来,我花样还没描完呢。”
“等明天再描。”徐衍笑着说:“都怀了孕了,怎么还这样轻。”
走到内室把她放在床上,脱下她外面的棉袄、中衣,手从亵衣的下摆里伸进去,一点点往上,所过之处犹如燎原。“四爷,我还……”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炙热的吻吞了下去。
徐衍过了好一会才放开她的唇,咬着她的耳朵说:“我知道,我问过太医,三个月后就能同房,只要不太剧烈就可以。”他握住她的手,“长宜,我忍的太难受了,你帮帮我。”
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长宜根本不敢往下看,羞得脸色通红。
这一次和往常不一样,长宜知道他极力的在忍耐,额头上都出汗了,动作却又轻又柔,即使是后来控制不住的时候,也是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长宜醒来就看到自己躺在徐衍的怀中,头顶是大红色绣了百子图的承尘,她昨晚太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身上的亵衣都是徐衍帮她换的。
“醒啦?”徐衍听到她窸窸窣窣想要起身的动作,伸手捉住她,眼睛却还在闭着:“再陪我睡一会。”
长宜见他还是头一次赖床,便躺下陪着他继续睡了一会。这几日连续的摆宴治酒,徐太夫人也感到疲累,让几个儿媳都不必去清心堂请安。
一刻钟后徐衍起床穿衣,他今天还要去拜访梅大学士,自然是不能太迟了。
长宜坐在镜奁前面梳妆,她的头发用桂花油养的又黑又亮,鬓发如云,就是给不少人梳过头发的贾妈妈也忍不住称赞一句:“夫人的头发真好,梳鬟髻肯定很好看。”
长宜在家的时候都是梳简单的圆髻,搁在贾妈妈身上就是屈才了,长宜看出她的心思,笑着道:“那今日就梳鬟髻吧。”
贾妈妈很是高兴,使出毕生所学给长宜捯饬了一番,果然和圆髻是有所不同的,戴上南珠凤钗,衬得她更端庄温婉。
徐衍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临窗的炕上等着,贾妈妈梳完头笑着说:“四老爷,您瞧夫人梳的发好不好看?”
徐衍放下手中的书,还认真的看了看,点头说:“是好看的。”深邃的目光在长宜身上停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