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斯博罗特大叫一声,紧紧抱住竹山青:“哥,你就是我的亲哥!大哥,我马上挑选五百勇士,这就跟你走!”
竹山青摇摇头:“这样不行!五百人虽少,可也算得上一支军队,你让京城的大老爷们莫名惊诧了怎么办?这样,带上矿石,带上宝马良驹,假借行商的名义入关。”
不提巴尔斯博罗特,京中局势波澜不惊。朱厚照试探着搞出一波骚造作,唯有天津卫水师还能听个响,那个什么南海水师完全就是打了水飘。不过能够收回倭国石见银山这个银窝窝,也不算瞎子点灯白费蜡。第一次开海的收益如此巨大,朝中那些保守派再也不说恪守祖制的话,而是满世界打听端木遗风的空余股本。
谁知道周家捷足先登,陛下一道圣旨就让人断了念想。周寿那个混账早就跑到南京登记身份,闷声发大财了。平常的京官不管那些,反正这一次分红发下来,也算是阔了一回。以往回家谨慎小心,现在大鸣大放趾高气扬,恨不得让家里的那个仔细询问,也能出出胸中一口恶气。
朱厚照除了把钱投进两支水师,最大的一块扔进了机械制造局。他是迫不及待的想摆脱对南京的依靠,不想华侯伟再卡住他的脖子。朝中风平浪静,南京的华侯伟和开总衙门就越扎眼,朱厚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越来越不能容忍华侯伟。
“主子,江南勋贵和藩王有异动!”马永成恭敬的垂手站在朱厚照身前。
朱厚照接过密报仔细看看,随手丢在桌上,看向马永成:“你以为他们和吴王府来往频繁是为了什么?”
那我哪知道?马永成心中大叫,面上却是微笑着:“主子,奴婢以为吴王心怀不轨!”
朱厚照意外的看看这马永成:“哦?你倒是胆大!吴王是朕嫡亲兄弟,你竟敢诋毁?”
马永成马上双膝跪地:“主子,奴婢只是主子的奴才,只管为主子尽忠,其他的奴婢考虑不了那么多!”
“罢了,你起来吧。你以为吴王图谋不轨可有证据?”
“奴婢查到各家勋贵藩王到处招募人手,说是要开拓海外。这海外之地,不就是射日军归航之时找到的新蓬莱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吴王胆敢私自瓜分王土,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马永成为了争宠也是拼了,直接就把谋反的大帽子扣在华侯伟头上。
朱厚照啼笑皆非,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新蓬莱可不算王土,人家瓜分至多算是藐视君王,谋反还远远谈不上。不过这样的忠贞之士不能让他冷了心,于是温言说道:“嗯,马伴伴,你继续查证,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马永成走后,朱厚照笑笑,问在一旁披红的刘瑾:“刘瑾,你觉得吴王会造反吗?”
刘瑾吓一跳,慌忙搁笔站起来:“奴婢不知!”
“坐,唉,炜弟为朕多次出生入死,朕怎么也不会相信炜弟会造反。”
“是,吴王殿下对主子忠心耿耿。”刘瑾一边机械的回答,一边腹诽。那你还一招接一招的打过去?还派马永成个傻缺监视殿下?
朱厚照站起身,怅然说道:“若是富家翁,朕断不会对炜弟如何。可朕,朕是一国天子,亿兆子民担于肩上,不得不如此啊。若不然后世子孙该如何?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炜弟与我依旧,江山却是变了!”
一道圣旨到了南京,朱厚照假借张皇后的名义,召华侯伟入京,要给华侯伟选王妃。
“坚决不能进京!”王阳明神色激愤。
“主子,王长史说的不错,京城现在就是龙潭虎穴!”汪直直摇头,旗帜鲜明的站在王阳明这一边。
刘健却是沉吟着不说话,华侯伟也是犹豫不决。半晌,刘健叹口气:“皇上占着大义,目前没有任何对不住吴王的地方,殿下凭什么不回去?若是皇上再下一道圣旨,罢黜殿下开总衙门总裁之职,又该当如何?难道现在就明刀明枪的和皇上对峙吗?”
王阳明摇头:“打就打,在某看来,天下安危俱在师弟一身,没有人比殿下更适合做那个位置!”
刘健摇头:“哪里有那么容易?且不说打得过打不过,单单是生灵涂炭江山破败,老夫觉得就到不了那一步。此去京城看起来风高浪急,但也不是九死一生。别的不说,太后还在京城,陛下难道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处置殿下?何况还有我等在江南,有翼轸军、射日军在,陛下也会慎重的。”
华侯伟绽放一个笑容,对着面前几人深深一躬:“诸位厚爱我铭刻于心。老大人说的是,这京城我不能不回。一来咱们的实力还是有限,二来我也想看看我妈和太康。大家不要担心,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奶同胞,又有你们在江南,我哥不会拿我怎么样。在我看来,这极可能是我哥想要试探我,用不着太在意。”
华侯伟伸手制止汪直和王阳明继续说道:“当然一点准备都不做那也是犯蠢,师兄,江南这一摊子都交给你了。老大人帮着师兄,汪直跟着我回京城暗中指挥稽查司,不必在我身边。好了,我决心已下,不必在劝说我了。”
王阳明叹口气:“好吧,你做主。让孟黑子带上特战队随你北上,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
华侯伟沿着大运河一路北上,终于在半月之后赶到京城。朱厚照得到消息后大感欣慰,派出谢迁等人在崇文门外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