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惯性地认为莫名与林若兰陌生,否则莫名一进门至今,压根没跟林若兰说话,甚至没打招呼?
而林若兰这副模样,显然是在敬莫名,不知莫名有何回应呢?也许她会微笑着说:”我很高兴,我们有了一个好朋友!”也许她会说:”我也很开心。”也许她也会笑得那么灿烂。或许他会视若无睹?
然而莫名却放下筷子,还拿着酒杯,看向林若兰目光颇有把玩,亦不语,亦未与林若兰碰过一杯。
“赫连大哥,记得您和我儿时曾是最亲密的玩伴,年轻时那样纯洁的友情,若兰时常念念不忘。还有试炼之地、银星瀑布、援手之恩,若兰更没齿难忘,这酒应该敬献给您,虽然只借花献佛、水酒不足表,但是心意却是真实的。
望着莫名,林若兰幽然而开,语气温柔而柔糯,像江南女子。
而且言简意赅,但三言两语之间,仿佛说出了自己与莫名之间的往事。林婧是一个从小就喜欢看小说的女孩。林昀也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女孩子,他们一起读小说长大。他们之间有许多美好的回忆。不只少时亲密无间,莫名也曾帮林若兰一把,只知道这把助力的大小,不知道。然而莫名却能够帮助林若兰,则当时他与林若兰之间也有真挚的友情。
言谈之间,林若兰向莫名遥敬酒以表心意。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外地出差,这次终于回到云上市,和她有过一次这样的会面。她喝了一杯,然后笑意盈盈地望着莫名,眼神如水,但并不显得轻佻,倒给人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她由衷地挂念着儿时的友情,并由衷地被它所打动。
莫名亦不动声色地喝完一杯中酒放下酒杯,看向林若兰,口气却很淡定:“这么多年来奔波漂泊,我这个记性就是越写越差,你没提醒我几乎想不起小时候那个玩伴,那一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几乎忘得一干二净,很难让你记住。”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并没有再看林若兰一眼,只是看着我。
那个未语先笑,笑靥如花的样子,再加上那深深的笑靥,便对我说:“姑娘,少点左秋酿就好,这个人最不好
,酿得好就是好,吃起来不辣,但事后最令人陶醉。我见你以前还喝过这么几杯呢,就是够量度,改喝用自己煮的姜汁水,好得让人胃里暖和起来。”
望着莫名脸上的微笑,我内心温暖无比,突然那一刻,我感觉到我对于沈山痛苦的释怀,同时对于莫名也有了些许真正的依靠。
可是莫名却不知道我心里有什么改变,只自然地拿起眼前这只碗,就开始认认真真地给我盛上那只放得更远的姜汁,一切都是那样自然。那是一个寒冷而又漫长的冬日,我们的生活似乎也因此变得平淡而乏味。可是在这个冬天里,我们却有着太多的交集。他和我就是这样的一对兄弟。像那些相依的日子里,它盛饭给我吃。
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莫名看,看他缩紧脖子讨好地冲着爷爷笑了笑:“我没夹菜,只是盛汤水、汤水。”
不知为何看过来看去,心里像被什么消融了似的,那些透着温暖、而微酸的心水涌进眼里,即将变成眼泪。“婧雪好想你呀!”
“婧雪……”
我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会这样?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我不顾一切地忍气吞声,如果不是这时苏姐突然抓住我,花痴地在耳边兴奋地低呼:“婧雪啊!左春看着我啊!左春啊!”
心也不是磐石,经历过那么痛、冷失恋后,有人如此一心一意地保养自己,又有谁不会动心呢?但我真的很喜欢他,因为他的名字叫“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