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突遭恶疾,已不治而崩逝,前番宣诏你们入京听命,如今全不作数。
责令你等立即还军,回师肆州,待到新君登基,听候朝廷接下来的命令,才不是忠臣良将。
如若不从,祸事旦夕即下。
然怜你等劳师远道而来,只因先帝之一纸诏令,忠心可嘉,特命使者携酒食以犒赏,勿谓言之不预。”
听到让自己还军,尔朱荣心生不满,本能的想要抗旨,但如今没了出兵的借口,也不敢强行进军。
因为他深知若强行进军,一定会遭到周围朝廷驻军的攻击,己方大军远道而来,远离根据地,粮道根本无法建立起来。
时间一长,己方军队就会成为孤军,陷入死地。
“平寇将军,接旨吧!”
面对使者的不断催促,尔朱荣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显然心中在不断的挣扎。
他知道失去这次机会,他就将再也没有登台的机会了。
但如今的困境也是真的,终不能让他以自己的一厢情愿,而葬送跟着自己的万余兄弟吧。
眼见尔朱荣双手伸出,就要接过圣旨,使者内心也放松了下来,露出微笑。
“慢!”
一个声音出来,让碰到圣旨的尔朱荣立刻缩回了手,回头看去,正是头戴抹巾,身着锦衣的白复。
“在下斗胆敢问天使,陛下今年不过二十四岁,正值年富力强之际,如何会突遭恶疾。
仅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龙驭宾天,该不会是你们和太后拟的矫诏,将陛下囚禁起来,想要以此诓骗我们吧。”
尔朱荣闻言猛地站起来,眼神凶狠的盯着面前的使者,身后诸将也皆手按兵器,随时准备拔剑。
使者是宫内宦官,如何见过这种情景,知道要是一个说不好,自己就将留在这里。
于是连忙说道:
“平寇将军,不,尔朱公,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今洛阳正在为陛下发丧,不信公可以暂时等一两日,朝廷有司的发丧诏书不日就到。
在下只是一个传诏的使者,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啊。”
白复立即凑到尔朱荣的耳边说道:
“明公不如借口等待发丧诏书,将使者扣下,若诏书不至,则说明此乃矫诏,可继续进军。
若诏书到了,这人乃内侍,对于皇宫内部以及洛阳之事,一定比我们更加清楚,也可作为消息来源,供我们计议。”
尔朱荣眼睛一眯,便对着左右吩咐道:
“此人是否是使者犹未可知,先将他给我拿下,一两日后,若陛下发丧诏书不至,便是为矫诏,杀了他祭旗。”
使者闻言如蒙大赦,脚下一软,被尔朱荣麾下的军士押了下去,而其身后的数十名禁军,也被缴械看押。
返回军帐,尔朱荣看着眼前的诏书愁容满面。
帐中的诸将也是垂头丧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突兀的笑声在大帐中响起,惹得人不住地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