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的逝世让李治打击甚大,不仅万分悲痛,还破例追加太子李弘为皇帝。
这是唐朝建国,甚至自有皇帝以来,父亲追赠儿子为皇帝的第一个先例。
上元二年五月,李治以皇太子“慈惠爱亲,死不忘君”的诏令,追谥李弘为“孝敬皇帝”。
并以天子礼仪厚葬于洛阳郊区的恭陵。
同时百官服丧三十六日,亲书《睿德记》缅怀李弘,碑石树立于陵墓之旁。
同年六月,因为李弘无嗣,天子诏令武皇后次子,沛王李贤继立皇太子位。
随着年龄的上涨,李治愈发喜欢留在洛阳,于是常留太子于长安监国。
而李贤也没有辜负李治的期望。
不仅向其兄长李弘学习,治书弘文,而且处理政务明确公允,广受朝廷内外所颂扬。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仿佛天意,李贤与前太子李弘一样,在太子期间与皇后武氏关系异常紧张。
但武氏毕竟只是皇后,架不住李治欣赏。
李治曾多次表扬李贤“政务之余,能够专心精研圣人经典先王所藏书册都能研讨精华。好善正直,这才是国家的希望,深得朕之所怀。”
所以哪怕武皇后不喜李贤,但他的太子之位也愈加稳固。
就连久居海州的当世大贤白颖,都多次出入东宫,与李贤商讨促兴大唐文脉一事。
永隆二年(两年上元,两年忆圣,两年龙佑,自上元二年起历经五年。)
因为李治已经七十五岁高龄,因此国家大政几乎委于太子李贤,但依旧耳清目明,看出了皇后武氏的强势。
于是借着调养身体的藉口,常居洛阳,让李贤不必受到武皇后的掣肘,尽情施展。
故而如今实质上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不在洛阳,而在长安的东宫,在监国太子李贤之手。
这些年,因为李治的放权,加上前太子李弘的努力,以及李贤的治理,大唐的文化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
先是彻底的放开了科举的限制,如今不仅是大唐的百姓,哪怕是藩属国的国民,只要得到大唐的认可,便可以来京参加科考。
为了保证藩属国的科考名额不被属国贵族所控制,沦为属国插入大唐心腹的钉子。
东海大儒白颖入京,为李贤献上一篇《治学疏》。
上面不仅陈列了如何促兴大唐内部的文脉,还讲了如何攫取属国的文脉。
对于大唐境内,朝廷应该大力兴办官学,同时鼓励私学,在财政充裕的州县以官学为主,在财政不那样充裕的州县甚至可以官民共办。
而在偏远州县,则可以放开朝廷的限制,允许当地百姓自办学堂,这些地方的豪强为了出人头地,一定会大力兴办学堂,以培养乡人。
如此不仅国家基层学堂数量猛增,还可以节省部分国家财政,亦能兼顾偏远地区,一举多得。
李贤引以为重宝,甚至多次拜访白颖,想要拜他作为自己的少傅,甚至征辟他为三品大员。
但都被白颖拒绝。
“在下受英宗之托,教导三位郡王,不敢辜负,请恕在下无礼。”
看着白颖出走长安,再次回到东海的背影,李贤不止一次嫉妒琅琊王三兄弟,何以得到如此贤良的帮助。
此外,针对属国文脉,白颖献上了两条计策。
一则于长安设立万国书院,专收属国及其外国留学生,每年准许一定数额的万国书院学生参与科考。
二则,以礼部的名义,在每个属国设立孔子书院,招收当地汉学才子,每年给予一定来京科考的名额,由大唐承担期间的所有费用。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招收外国的那些有才之人,还可以通过唐学文化,最大限度的影响属国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