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南之事解决完毕,白无棣垂头丧气的退回原处。
厅内众人都不敢大声呼吸,被白庆对黔南堂的顶格处罚吓住。
白庆看着这种情况满意的说道:“我白氏子弟行事做人自有法度、规矩,一切以家族、民族、国家的利益为先。诸君应该谨记。”
“我定必谨记家主之教诲。”
“善。”
“白靖。”
“家主。”
“你负责对接长安的具体事务,如今关中、长安是怎么个状况,你给族人们说一说。”
白靖从下首的座位站起来,对四周的族老们拱手以示尊敬,随即直起身说道:
“自去年年末,关中多地河流涨讯,堤坝决堤,淹没农田、村镇,百姓流离失所者百万计。”
说到这里,白靖满脸的同情、怜悯,在场众人也是心情低落。
毕竟天灾自古都无法阻挡,中原人看天吃饭,他们的一生也都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灾。
除了人祸以外,他们这些人虽是白氏贵子,但来自天下各地,很多都遭遇过天灾,或是地动,或是水灾,或是旱灾。
“如今水患已经退去,只是粮食颗粒无收,人民聚集在官府州衙,等待朝廷发放救济粮。”
“然而据我所知,朝廷并无放粮的打算,若不是这几年大唐承平日久,各地官仓殷富,财货充足,又有我白氏通过商号从各地运粮入关,才勉强赈济了灾民。”
“但是,自此以后,关中各地官仓被消耗一空,若再来一场灾祸,民无食,必乱,再加上长安就在关中,结果不言而喻。”
厅中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没想到这次关中大灾影响如此深远,整个关中,除了长安周围的粮仓、财库,几乎被消耗一空。
“朝廷不管?按理说,如此重大的灾情,朝廷理应派出官员负责赈灾。”
白靖看着说话之人,乃是五家老之一的白敏,是白靖的七伯,也是白庆的弟弟。
“七伯久在族中,或许不知道,当今圣人已经与当年的圣人不同了。”
“当年圣人初继位,雄心勃勃,选贤任能,所任用的宰相多是宋璟、张说、张九龄等贤相良臣。”
“可如今圣人久居深宫,专宠杨氏贵妃,内决于高力士,外决于杨国忠,边境之将领多任用番将胡人。”
“甚至前段时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凭借媚上的手段,一身身兼三节度,东北十数万大军系于一身。”
“据探子来报,安禄山在东北行事乖张,以己心收买军心,特别喜欢搞边境摩擦,回纥、突厥、契丹、奚人多部被其逼反,东北各地烽烟遍起,似有反心。”
“然而圣人不仅不查,反而多加赏赐,这岂是明君之所为?”
随着对长安的情报不断收集,这些年来白靖对长安那位天可汗是愈加的不满,贪图享乐,任用奸相,重用番将。
他明白,李林甫、杨国忠之流之所以大行其道,根源都在李隆基身上。
不仅白庆看出了大唐的危机,作为距离白氏情报中心仅次于他的白靖,自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如今的大唐就如同一个盖着盖子沸腾到极点的一锅水,下面的柴火在不断添加,锅盖被热气顶得不断跳舞,内里的沸水随时都可能会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