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通九年
距会昌六年,武宗李炎崩逝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
当今唐皇名李漼,是宣宗李忱之子。
李忱执政十四年,四平八稳,除了让宦官重临朝廷外,并没有什么大的错误。
但也并没有出现敬宗、文宗时期的宦官专权的情况,并且结束了四十多年来朝堂中以世家为主的牛党,理学派为主的李党之间的朋党之争。
武宗时大肆罢免牛党官员,宣宗上位后,李党遭到贬谪。
最终以牛党苟延残喘、李党离开中央而结束。
这二十三年中,在李忱、李漼两位皇帝手中大唐相对平稳。
至少没有再出现皇帝播迁,藩镇进京的事情,不过碍于宦官掌握神策军,朝堂不免再一次落入宦官之手。
而李漼本人又有着李唐皇室历来的享受性格,加上相对清廉的李党理学生大肆被贬谪,朝堂上充斥着路岩、韦保衡这种腐败无能的宰相。
更深次的影响便是对地方,皇帝骄逸残暴,宰相腐败弄权,中央失去公平,肆意插手藩镇,地方更加苛刻,以致“官民结怨”。
终于,激起了以庞勋为主的江淮大起义,起义军兵势席卷淮南淮北,更甚至攻占重要贡道淮口,阻绝了北上的贡道。
没了大半的江南财赋,朝廷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调兵遣将镇压起义。
以右金吾卫大将军康承训为义成节度使、徐州行营都招讨使。
神武大将军王晏权为徐州北面行营招讨使。
羽林将军戴可师为徐州南面行营招讨使。
加发诸道兵及沙陀朱邪赤心和吐谷浑、达靼、契苾部落兵随军镇压。
这时候康承训见诸道兵已至者不足万人,众寡不敌,下令退屯宋州。
有宋州的宣武军为后援,庞勋久不能攻,随即遣将分兵,转头进攻另外两路唐军。
十二月八日
南面招讨使戴可师率本部三万人渡过淮河,转战向前,欲夺淮口。
庞军乘夜退出都梁城,留给戴军一座空城。
恰巧第二天大雾,庞军将领王弘立引兵数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杀回,戴军四散逃窜,被淮河淹死无数,戴可师也丧命阵中。
庞军大胜,缴获器械、资粮、车马数以万计,随后乘胜围攻寿州,获经此改道的贡品及商货无数。
而寿州城内的北面招讨使王晏权慑于庞军势大,不敢出击,退缩城中。
朝廷见不仅淮口没有夺回来,反倒失了寿州,彻底断绝了贡道,大怒,斥责王晏权用兵不利。
改以泰宁节度使曹翔代其为徐州北面招讨使。
随着庞勋不断击溃唐军来袭,进占诸多州县,便自以为无敌于天下,攻入长安,称孤道寡指日可待。
于是终日辗转在游戏宴会之中,不理事务。
尤其是随他在桂州举兵的将领更为骄暴,夺人资财,掠人妇女,起义军霎时间沦为贼军。
咸通十年
宋州,大兵云集,从代北而来的诸多外族骑兵终于抵达,宋州境内的朝廷兵马增至七万,康承训由是准备南下讨贼。
“军使,族人们在外放牧,遭到当地贼寇袭击,追击至一坞堡,贼人甚是顽固,请增兵。”
就在朱邪赤心待在军营中,等待大军主帅,徐州招讨使康承训的召见时,部落的一名将领愤愤不平的走了进来。
朱邪赤心皱眉道:“此乃中原腹地,且大军云集,何来的贼寇敢夺战马。”
那将领知道骗不了朱邪赤心,于是糯糯道:“兄弟们远道而来,中原素来富庶,朝廷又没有给差遣费,难道我们不能自取吗?”
说完,将领又小声蛐蛐道:“也不知道军使你这么卖力来中原帮助朝廷作战干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待在代北放羊。”
“砰!”朱邪赤心拍案而起,怒目而视,正待训斥,就见一文吏闯入大帐。
正是自己的军司白竹生,乃是军中诸多文吏,以及汉将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