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1 / 1)
此刻,李氏额头却已冷汗涔涔。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喉咙里传来了翻江倒海的灼痛,让她立刻捂住了嘴巴。
下一秒。
嗝——
一个响亮无比的响嗝,毫无预兆地从李氏喉间冲了出来!
声音之大,瞬间压过了丝竹管乐,在寂静的偏殿内炸开!
“呃——嗝!”
又一个!
“呃。呃。呃——!”
接二连三的响嗝又响又长,根本无法抑制!
李氏大惊失色,慌忙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可那怪异的嗝声,依旧顽固的从她指缝间挤出来,此起彼伏。
噗嗤——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紧接着,便是控制不住的哄堂大笑。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毫不掩饰:
“天啊,萧夫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用膳太急,噎着了?”
“这嗝打的……简直跟打鸣的公鸡似的,一声高过一声!真是闻所未闻!”
“哎哟,这可真是殿前失仪啊!”
“真丢人!”
众人的议论和肆无忌惮的笑声,像无数根烧红的细针,狠狠扎在李氏心上。
对于一向以端庄示人的丞相夫人来说,这简直可以称作奇耻大辱。
她的脸由通红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萧月则慢条斯理地用筷子拨弄着盘中的水晶虾饺,那双水灵灵的杏眼,专注地研究着面前的佳肴。
可她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极淡笑意的唇角,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爽到飞起!
该。
谁让你算计我。
——活该!
一旁的萧列,此刻脸色早已黑如锅底,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
“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中的嫌恶与怒火。
“是……老爷……”
李氏如蒙大赦,声音都在发颤,连嗝声都弱了几分。
两个一直候在不远处的贴身小丫鬟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早已腿软如泥的李氏。
她几乎是被人架着,在一片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中,狼狈不堪地朝偏殿外挪去。
“母亲!”萧柔急得霍然起身,眼圈泛红,想要跟上去。
“坐下!”
萧列一个冰冷至极的眼神横扫过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与警告。
萧柔身子猛地一僵,死死咬住了下唇,她终究是不敢违逆父亲,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氏被人扶走,心中对萧月的恨意更深了一层。
……
走出偏殿,李氏只觉得那股灼痛感,从喉咙一路烧到了五脏六腑。
眼前景物开始剧烈扭曲,天旋地转,搀扶着她的两个小丫鬟,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五官错位。
而丫鬟们关切的眼神,在她眼中化为了闪着幽光的鬼火!
周围影影绰绰的宫人侍卫,一个个都变成了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狰狞鬼怪,朝着她扑来。
“啊——!”李氏惊恐地尖叫起来,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更是引来了不少的嘲弄之声。
“夫人。”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别吓奴婢啊!”
“夫人……”
丫鬟们被她突如其来的疯狂吓了一跳,更加用力地扶紧了她。
李氏在丫鬟惊惧的声音中,终于稍稍有些清醒,她深吸一口气子,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走,带我赶紧离开这里。”
“去哪里?”
“回府。”
“是。”
丫鬟一左一右扶着李氏朝着小树林走去,为了不继续丢人现眼,她们选择了隐蔽的小路,想要赶紧下山。
可就在她们走在云深不知处四下无人之时,一道清悦慵懒的女声从施施然传来。
三人脚步顿住。
萧月莲步轻移,声音如同黄莺出谷,好听到了极点。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瞧你这脸色,可真是难看至极。”
“莫不是……方才我那杯孝心酒,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语气虽然是那样的关切,但眼底的幸灾乐祸却丝毫不做遮掩。
萧月?
萧月!
李氏猛地抬头,看见萧月那张带着浅笑的俏脸。
目眦欲裂:
“萧月!我如今这样都是你害的,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要杀了你!”
下一秒,
李氏猛地挣脱了两个丫鬟的搀扶,疯了一般张牙舞爪地朝萧月扑去。
萧月唇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更深,不退反进。
只云淡风轻地轻轻一伸脚。
砰!
一声闷响!
李氏整个人便被狠狠绊倒在地,脸先着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门牙似乎都磕松了。
萧月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李氏,声音轻柔婉转,却字字诛心。
“哎呀,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多凉啊,快快起来。”
“母亲,你给我下的这蚀骨穿肠散,滋味如何?”
“那药以七步蛇涎、断魂花为主料,辅以曼陀罗、鬼见愁等七七四十九种阴毒之物,无色无味,见效快,又不会立刻致命。她入喉初时无感,一刻钟后便会引发腹部不适,打嗝放屁,继而产生幻觉,神志不清,痛不欲生。”
“是个好东西!由此可见,母亲为了对付我,当真是废了不少的心思呢……哈哈哈……”
萧月慢条斯理地开口,将毒药的配方与炼制手法,一字不差地娓娓道来。
李氏身体猛地一僵。
彻底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心里万分不解:
“萧月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你……你竟然懂医术?不!这不可能!”
“不可能。”
萧月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李氏听来,比鬼魅还要可怕。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万事皆有可能~~~还有,我可不仅只知道那些,我还知道,母亲颇有自知之明,并未用上足以立刻致死的剂量对我。不然的话,母亲你恐怕……就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了。”
李氏浑身剧颤不止,如筛糠一般,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所以……”
“母亲大人……”
“以后,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肮脏手段来对付我了。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你随意欺辱揉搓的草包了。”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