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扶澜收敛起所有杂念,专心包扎,结果耳边一缕碎发从耳后垂下,有些妨碍,她正想抽个手把它重新别到耳后,就有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把头发别好。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 以至于瞿扶澜都有些怔,随即本能看向他。
他也正看着她。
他的眼神清隽如流水潺,漆黑深沉的眼底倒影着她的影子,男人的俊颜近在咫尺,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空气中静静流淌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流,很是叫人沉醉,仿佛在这种美妙的氛围里,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个气氛。
裴霁安动了动。
瞿扶澜觉得有些莫名的彷徨和迷茫, 还有些许慌乱。
“禀告世子!”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打破了屋里无形的屏障,犹如被击碎的玻璃发出“哐当”的声音。
也许是这道声音太过突兀了,瞿扶澜手下一紧。
一道低沉的轻“嗯”声响起,瞿扶澜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正拿着绷带,因着方才的恍惚,手一直用力绑,勒住了他的伤口,都渗出血来了,难怪一向能忍的裴世子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故意的。”瞿扶澜忙低头继续认真包扎,这一次不敢走神了。
只是方才那种微妙的暗流,也瞬间消散, 裴霁安默默转过头, 面上看起来一副清风朗月, 淡定从容的模样,十分体谅, “我没事。”
但看向门口的士兵,那眼神跟带了刀子似的, “什么事?”
那眼神意思十分明显:你最好有个完美的解释,否则……
那士兵莫名打了个寒颤,随即汇报了一些军情,还都是至关重要的。
裴霁安声音沉沉的,“知道了,下去。”
随着士兵一道下去的还有瞿扶澜,她已经包扎结束了,也匆匆找个借口离开了。
房内重新陷入一片安静中,裴霁安久久坐在原地未动,半响,他闭上了双眸,低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语气里,似掺杂着一丝懊恼。
瞿扶澜出去之后,凉风从脸上划过,她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果然,方才是里头炭火太重,缺氧了吧?所以才脑子混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瞿扶澜在外面晃荡了一阵。
见军营里的人都露出一股喜悦而轻松的表情,随后开始休息整顿。
方才那士兵说的没错,他们这边主帅受伤了,但敌人也并不能趁机攻打过来。
全因着裴世子潜入敌方阵营救人, 不但杀了对方一个将领,还火烧了对方粮草,所以哪怕裴世子受伤,敌人也没有足够条件进攻。
如此正好可以缓冲一下,不至于太过于被动了。
另一边,大当家的把安世子拽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我们是不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