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唯锦衣卫千户所后院灯火摇曳。
郭禹迈步走来,目光瞬间锁定在地上那尊“泥人”身上,不由皱了皱眉,随即转向龙五询问。
“说,怎么回事?”
龙五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恭敬地呈上一块白布,“大人,这是在此人身上发现的。”
郭禹接过白布,借着灯火细细阅读其上文字,眉头越拧越紧,心中疑云密布。
“哼,有趣。”
郭禹轻哼一声,心中暗自盘算,“这‘泥人’若是真乃脚盆鸡妖,送信者何必藏头缩尾?”
“更蹊跷的是,指明送往诏狱,岂非多此一举?”
“这可是大功一件,何须假手于人?”
“再者,此人能悄无声息潜入我千户所,轻功了得,绝非泛泛之辈。如此看来……”
郭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一,这‘泥人’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妖物,而是有人故意布下的迷阵,意在混淆视听,‘泥人’身份定是不凡。”
“二,此人将烫手山芋扔给我,要么是想坑千户所,要么就是想坑北镇抚司。”
“三,其行事如此隐秘,定是我熟人无疑,且心有顾忌,不敢露面。”
想到这里,郭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哼,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套把戏,轻功了得,心思狡猾,字迹还写的如此难看,除了那个臭小子,还能有谁?”
他心中无奈一叹,“臭小子,你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啊。”
就在这时。
一名锦衣卫端出一盆清水准备为地上的“泥人”清洗掉脸上的泥泞。
“且慢。”
郭禹可不想看到地上之人真容,不然那可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于是急忙开口阻止。
旋即,看向龙五,沉声吩咐,“速点十名精锐,备好马车,随本官将嫌犯押往北镇抚司。”
顿了顿又道,“此布帛上说,嫌犯口中有剧毒,所以路上要确保其穴位被封,不会服毒自尽。”
“属下遵命。”
……
秦浪离开千户所后,骑着大黑马朝丰乐县城一路狂奔,心中暗自琢磨。
郭禹那老银币定然洞悉了自己的小九九,这会儿应该已经坐上马车,前往北镇抚司了,预计两日后便可到达。
真想看看赵长天那24K老银币是何反应。
至于得罪赵长天?
秦浪也想得清楚,那个老银币能躲在幕后做执棋人,心胸必然宽广,怎会跟自己这小鱼小虾置气?
况且,自己这枚棋子对他而言,尚有用武之地,他自会权衡利弊。
最主要的是,那顾清瑶被脚盆鸡妖围猎,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自己将人送至北镇抚司,既保护了顾清瑶的安危,又给赵长天提供了追查脚盆鸡妖的线索。
他感激自己还来不及?怎还会降罪自己?
当然,这也能顺便警告一下老银币,别总特么阴自己,否则泥人也有三分火。
想到泥人,秦浪嘴角不禁上扬。
“顾姑娘啊顾姑娘,这回怕是要委屈你了,不过这账嘛,就记在赵长天那老银币和张鸿锦那死人头上吧。”
“你全当是还了我的救命之恩,咱们两清!”
话落,他轻拍马背,大黑马如离弦之箭,沿途尘土飞扬,留下一串不羁的笑声。
卯时未到。
秦浪已风尘仆仆来到丰乐县衙前,一勒缰绳,大黑马稳稳停下。
刚栓好缰绳,恰逢牛闯打开大门,两人不期而遇。
“牛哥,早啊!”
“老弟,你这时分归来,莫非是……?”
牛闯环顾了下四周,迎上前来,压低声音询问。
秦浪一愣:“牛哥此言何意?”
“你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