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省与京城接壤,车队自南向北,沿着宽阔的官道疾驰。
车厢内,赵长天、郭禹与秦浪三人闭目养神,彼此间保持沉默互不交流。
经过连续两天一夜的兼程,车队终于缓缓停在了京城郊外的北镇抚司。
赵长天率先起身,郭禹与秦浪紧随其后,迅速穿梭于夜色之中,直抵一所高墙围绕之地。
墙外石碑矗立,月光下“漏泽园”三字泛着幽幽冷光,让人莫名产生一股萧瑟的感觉。
跨过门槛,守卫一见赵长天,立即挺身行礼,声音中满是敬畏:“参见大人!”
赵长天淡然颔首,语气温和:“前方引路,本官欲查视张鸿锦遗骸。”
“属下遵命!”
守卫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躬身在前,引领一行人深入园内。
月光斑驳,洒在蜿蜒的石径与错落有致的碑林之间。
沿着石径深入,两旁的松柏苍翠,随着夜风拂过,带起一阵沙沙声响。
一行人很快来到一处由简易棚架搭建的大棚前,棚内昏暗,仅有几盏油灯摇曳,映照出一排排静默的棺材,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守卫轻车熟路,快步走向一具标有“锦”字的棺材旁,缓缓掀开了沉重的棺盖。
霎时间,一股难以名状的腐臭之气弥漫开来,与周遭的静谧形成了鲜明对比,令人胃中翻腾,几欲作呕。
然而,赵长天神色淡然,扭头看向秦浪。
“尸体就在此处,你随意查验。”
秦浪点了点头,强忍难闻气味,伸手从旁取过一盏摇曳的油灯,迈步走到棺材旁,借着微弱的光亮,目光直抵棺内。
只见张鸿锦的尸体静静躺于棺内,面容扭曲,七窍之中干涸的血迹斑驳可见,口唇更是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深紫色,无疑是中毒而亡的征象。
“不对!”
秦浪心中猛地一凛,仿佛一道闪电劈中脑海。
当日,郭禹提及张鸿锦是在诏狱中被人在饭菜里做了手脚,从而毒发身亡。
自己由于当时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脑袋昏沉,并未去多加留心,未曾想却忽略了关键一点。
张鸿锦这孙子是专门玩毒的。
自己的“万毒噬心针”还是从他那里学来。
尼玛,一个常年与毒为伍的高手,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人用毒所害?
再联系到自己先前的想法,秦浪可以断定,眼前这具尸体绝对有问题!
思及至此,他迅速从芥子袋中取出银丝手套戴好,随后,伸手探入棺内,轻轻触碰尸体面庞,指尖沿着轮廓缓缓游走,双眼如炬,不放过任何细节。
一番细致入微的查验后,秦浪面色凝重,眉宇间锁着深深的疑惑。
难道,自己的推测有误?
眼前之人,果真是张鸿锦无误?
莫非不是有人移花接木,企图以假乱真??
他不甘心,扭头看向守卫,“烦劳帮我把尸体抬出,我需要进一步查验。”
守卫闻言,迅速响应,与秦浪合力将沉重的尸体平稳置于地面之上。
随后,他又向守卫要来一把匕首,在尸体面部小心翼翼地刮擦,试图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伪装痕迹。
然而,即便面皮被划出数道醒目的划痕,依旧未能发现任何异样。
心中的疑云愈发浓厚,秦浪紧锁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结。
自己的推断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种种迹象都表明,张鸿锦之死的确蹊跷无比。
可眼前这确凿无疑的身份,又该如何解释?
这其中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或者说,怎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