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省,地处大宁之南陲。
南屿关隘之外,乃是一片被温暖阳光持续拥抱的土地。
不同于北国的银装素裹,这里四季如春,绿意盎然,仿佛大自然最温柔的笔触,在这片大地上肆意挥洒。
然而在这片祥和之中,南屿关外,一场激烈的战斗刚刚落幕,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一片死寂。
原本绿意覆盖的地面,此刻被横七竖八的尸体所覆盖,鲜血染红了土壤,汇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河流,缓缓流淌。
一名身着残破铠甲的士兵,步伐踉跄,在这遍布死尸与鲜血的战场上孤独前行。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手中紧握的长剑,剑尖不时滴落着新鲜的血液。
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悲凉与深深的无奈。
一阵风吹过,吹动他凌乱的发丝,也带来了战场上特有的刺鼻气味。
“为何……为何要如此?”
他低声呢喃,声音在风中摇曳,显得微弱而凄凉,仿佛是对这残酷世界的控诉。
这士兵体内,正被一种奇异的蛊虫所侵蚀。
这些蛊虫细小而狡猾,它们在他体内肆意游走,吞噬着他的生命力,同时也让他的尸体开始逐渐腐烂。
随着蛊虫的繁衍,他的身体逐渐散发出一种致命的毒素,这种毒素不仅致命,还具有极强的传染性。
他深知,一旦自己踏入关内,将把这种灾难带给无辜的袍泽和百姓。
于是,他选被大和尚的如来神掌所伤?”
顾天庸深吸一口气:“那你如何断定秦浪会来?”
“明知这里有两位圣境强者,他还会送上门来?”
雨落霞咯咯一笑,显得胸有成竹:“武帝,你比我们更了解秦浪。”
“他重视情义,轩辕策的重孙女轩辕雪与他关系暧昧,而轩辕策与倪广瑞对他又有知遇之恩。”
“得知轩辕策与倪广瑞重伤,他必会亲自前来救援。”
“正因如此,我们那日才手下留情,未取那两个老东西的性命。”
顾天庸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不再多言。
他已洞悉两人意图,若强攻南屿关,势必会引发全城拼死抵抗,最终难免屠城之祸。
这样一来,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可能让狡猾的秦浪趁机逃脱。
念及此,他转向山口谦信与巫尘渊,沉声吩咐。
“既然秦浪即将抵达,那这几日便暂且休战,养精蓄锐,以待其来。”
……
南屿关内,将军府。
敖冲等人神情凝重,默默守候在后院的两间屋子的门外。
自盛仁帝登基以后,便把敖冲提升为提督。
让他全心辅佐镇远大将军倪广瑞。
因此,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敖冲紧抿着唇,目光不时透过门缝向内窥探。
屋内是今天刚从京城赶来的两位御医,正分别细心地为轩辕策与倪广瑞检查伤势。
他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牵动着门外众人的心弦。
敖冲心中暗自祈祷御医能带来好消息。
身旁的同僚们同样沉默不语,各自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或担忧,或焦急,但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以免打扰到御医的诊断。
良久之后。
两名御医相继步出屋内,敖冲等一众将领迅速迎上,神色急切地问道。
“孙御医,刘御医,请问国公爷与大将军的伤势如何?”
孙御医,负责为轩辕策诊治,眉头微蹙,缓缓言道。
“国公爷的外伤已近乎痊愈,但内脏却遭一股奇异力量侵蚀,若非他修为深厚,恐怕内脏早已不保。”
敖冲与众将闻言,皆是心中暗惊,连忙将目光转向刘御医。
刘御医不待众人发问,主动说道。
“大将军的情况与国公爷相仿,两人目前虽能与体内那股力量相抗衡,但终有体力耗尽之时,届时……”
他未言尽,但众人已心领神会。
正当众人愁绪满面之际。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浪携轩辕雪匆匆而来。
众人神色一凛,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从玉林省赶来,不及多想,连忙行礼。
“卑职见过誉亲王,见过轩辕大人。”
秦浪摆手示意免礼,随即焦急询问。
“镇国公与大将军的伤势究竟如何?”
轩辕雪亦是一脸焦急,等待着答复。
敖冲上前,将轩辕策与倪广瑞的伤势详细述说了一遍。
秦浪听后,眉头紧锁,看向轩辕雪,轻声道:“你先去看看国公。”
轩辕雪明白,秦浪是故意支开自己,定是怕自己受不了打击。
于是,点了点头,随一名将领指引进入轩辕策的房间。
待人离去后,秦浪转向孙御医与刘御医,正色问道。
“两位,请如实告知,国公与将军还能支撑多久?”
两名御医对视一眼,面露难色,摇头叹息。
最终,孙御医答道:“回禀王爷,据老朽诊断,两位大人恐难撑过七日。”
秦浪闻言,身形一晃,敖冲连忙上前扶住,急声道。
“王爷,您先别急,两位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度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