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向来是那些无所事事的妇人,最爱三五成群,诉说家长里短的地方。
只是今天,宋与则再次经过,她们口中八卦的主角,却成了他。
“你听说了没有,你楼上那小子杀人啦!”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不就是两天前,我听说啊,那小子拿着把刀去他妹妹学校把一个高三学生给捅了!”
“我说这几天小区附近这么多警察转悠呢?那高三学生咋样啦?”
“没等救护车到,当场就咽气了!”
“豁呦,什么仇啊,去捅一个孩子!”
“我听说,是因为他妹妹就是被那个学生霸凌死的,他恨不过就去把人捅死了”
妇人们七嘴八舌,宋与则却没兴致听下去了。
他裹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瘦削高挑的身姿像棵孤傲的冷松。
他冷漠的视线落在那群妇人脸上。
宋与则不明白,为什么谈起他人的生死,她们还能笑容满面。
但他知道,那样的笑容给了他一种拿起刀重重的划上去的冲动。
他想划花她们的脸,就像那个被他捅死的男学生,上一刻还在与朋友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只能躺在血泊里,痛苦、恐惧地仰视他。
乞求他的宽恕!
他颤巍巍地朝他伸出手,止不住的鲜血从伤口涌出。
纯黑的瞳孔里,是惊悚和祈求。
可他有什么资格去宽恕他呢?
那个能给予他宽恕的人,现在还孤零零的躺在警署的解剖台上!
她死了,因为他的恶!
所以,没人能宽恕他,也没人能宽恕宋与则了!
思及此,宋与则行走的步伐停下。
他抬起自已持刀的手,仿佛还能看见上面沾染的血渍。
那抹红,赤辣如火,炙烤着他的血与肉。
他回不去了,他想自首
但,若是他锒铛入狱,谁又能去领回他妹妹的尸体,又有谁能去替她操办后事呢?
宋与则无助地蹲在一个便利店门口,仰起头远远眺望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了他和妹妹的家,那个有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女孩,打开生锈的铁门,朗声叫他:“哥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宋与则抬手拂去脸颊上的泪痕,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