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口了吗?”
跳动的烛光照亮着整个屋子,十几个丫鬟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此时正在对着镜子卸下头上的金钗。
“回夫人,三姑娘嘴硬得很,都打成那样了还硬挺着,愣是不说话。”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妈妈在一旁殷勤地伺候着,看着夫人脸上的不悦,更加小心手上的动作,生怕扯到夫人的发丝。
那夫人冷冷地瞥了一眼,语气随意,像是随口在处置一只阿猫阿狗。
“混账,这点子小事都办不成,耽误了我的大事可要仔细你们的皮。”
底下的小丫鬟们此时已经战战兢兢,低垂着头,恨不得缩到缝隙里,生怕被注意到。
“她嘴硬?我就不信没有打不服的狗。”
那妈妈到底还有些脸面,讪笑着说道:“到底是小姐,我们、”
话还没说完,夫人就冷哼一声,把手上的珠钗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小姐,小姐又如何,要不是看她往日里乖巧听话,我怎会留她一条贱命。”
底下的丫头见夫人起了身,赶紧上前跪在了地上,高高地端着水盆,那夫人随意洗了洗手,妈妈满脸堆笑连忙上前双手递上了条丝帕。
“奴才怕将来老爷知道了,心里不痛快,哪敢往明面上打人呢,等下就带人瞧瞧去,必不会让她坏了夫人的大事。”
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些满意神色,随手就把手帕扔在了水盆里,水花溅了丫鬟一脸,摆了摆手,丫鬟们便鱼贯而出,仍旧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
一串惨黄的灯笼穿过长廊,向着后院偏僻的祠堂走去。
守夜的婆子此时正瑟缩在墙角打盹,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走了来,赶紧站起来迎接了上去。
“这么晚了,王妈妈您老人家怎么还来了?”
王妈妈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努了努嘴:“里面那个今可有什么动静?”
那婆子往旁边让了让,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指,满脸堆笑:“奴才都是按着您的吩咐,今个是一口水也没端进去,三姑娘早上喊了会,我没理会后来就没动静了。”
王妈妈看了一眼那婆子:“你倒是个有眼色的,把门打开吧,夫人吩咐我来瞧瞧。”
那婆子听到这话,一脸的喜色,慌忙从腰间解下钥匙。
“您老都吩咐了,奴才哪有不尽心的,只求您老动动金口,在夫人面前给美言几句。”
在一片夜色里,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半扇,王妈妈伸了伸脖子往里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
“怎的,供奉祖宗们的蜡烛怎么也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