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同僚的贺喜中,姜老爷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容福和容清搀扶着一身大红喜服的姜婠缓步来到大堂时,周围已经站满了观礼的人家,姜婠只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扫了一眼,便跟着喜娘来到了堂前。
不过是前后脚的工夫,一身华丽装扮的姜姝也带着七八个丫鬟走了进来,姜家两个女儿一个端庄守礼,一个富贵逼人,围观的群众看着两个新娘子,纷纷向堂上高坐的姜家夫妇贺喜。
丫鬟们送来两张团垫,姜婠率先跪了下去,对着姜父姜母行了个大礼便高声说道:“父亲,母亲,女儿今日出嫁,以后不能在跟前孝顺了,前两日母亲还说把侯府的聘礼都给女儿当作嫁妆,这片爱护之心,女儿无以为报,只盼着父亲母亲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姜婠的话一说完,一旁高坐的姜夫人顿时脸色煞白,还未反应,就说出了声:“我什么时候说聘礼都给你了。”
索性声音不大, 但旁边观礼的几户高门贵妇此时也都听见这话,看向姜夫人的眼色变了又变,周围也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还有不少人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
姜婠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满脸不可置信:“母亲,您,啊,对不起,是女儿记错了,想来不过是母亲随口一说,谁知我竟当了真。”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哪有不明白的,看向蒋夫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鄙夷,一个当家主母竟然克扣庶女的嫁妆,传出去,姜夫人的脸面名声就彻底臭了。
一旁的姜老爷此时脸色已经难堪到了极点,他生平最在意的便是脸面,如今竟当着所有同僚的脸面闹出此事。
小了说是颜面尽失,大了说难保不会影响将来的仕途,若是有那与他不和的,将今日的事情渲染一番掺他一个苛待亲女的罪名,他和姜家就都完蛋了。
他此时脸色阴沉,看向姜夫人的目光都冰冷了几分,却还不得满脸,想着周围的人笑道:“这几日家中事多,夫人都忙晕了,那日还是你亲口和我说的,怎么你反倒忘记了?”
这时的姜夫人才反应过来,看向姜婠的目光犹如淬了毒,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小贱人拉到后堂混混打死。
堂下的姜婠跪得笔直,迎向蒋夫人的目光,丝毫不落下风,嘴角含笑,一副乖巧听话的懂事模样。
“瞧我,都忙糊涂了,我向来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连你妹妹都不及你,这侯府送来的五十台聘礼自然是一分不留全给你当作嫁妆。”
最后几个字几乎就是姜夫人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此时还想给自已找补一二。
听了这话,姜老爷冷冷看了她一眼,这才满意,又对堂下两个女儿嘱咐道:“你们今日出嫁,到了夫家以后要孝顺公婆,辅佐丈夫,照料家业,恪守女子本分。”
说完,抬了抬手,一旁的丫鬟端上来两个托盘:“这里面是为父的一点心意,你们且收下。”
姜婠和姜姝同时拜了谢,一旁的姜夫人看了眼旁边的姜老爷,十分不情愿地从手腕上褪下两个镯子:“这是我的有点像难以,你们姐妹两个一人一只。”
还不等姜姝有何反应,姜婠立马就上前接过其中一副上好的羊脂白玉手镯。
那姜夫人素日里只见过姜婠温婉听话的一面,哪能想到此时她却如同一只母豹子一样迅捷,看向姜婠的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