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睡不着而已,这府里远比我想的复杂,难怪姜姝死也不肯嫁进来。”说完姜婠嗤笑一声,是啊,如果这真是一段好姻缘,怎么还会轮到她。
有个夫君还不如个摆设,虽是侯府却各处都是篓子,如今还不知道账房上能有多少银子,若都是亏空,那她可真是亏大发了。
想到这,姜婠干脆坐起了起来:“容福,你说我该怎么办?”
容福放下手中的蜡烛,顺势做到了床边,满不在乎的说道:“姑娘可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那些个不长眼没出息的混账东西该打发了出去就打发出去不就是了。”
烛光摇曳,撒下一地的橘黄,姜婠听了这话哑然失笑:“是了,若是这样一味忍让,这也害怕那也害怕,和姜家的日子又有什么不同呢,你说的对,既然咱们来了这,若不好好整顿以后连累的还是咱们。”
“都这么晚了,姑娘早些睡吧,如今也是越发冷了,明还指不定有多少事要回姑娘处理呢。”
说着,容福就给姜婠盖好了被子,又仔细关上了窗户,这才拿着蜡烛去了外间守夜的纱橱睡。
一夜北风呼啸,第二天便格外冷,等姜婠回来都觉得有些冻手,她实在没心情接着刺绣,便坐在塌子上,看起了昨日王妈妈送来的人事账册。
不得不说王妈妈做事十分的妥帖,这册子里详细记录了侯府现有的所有奴才,共计八百二十三人,姜婠看到这恶鬼数字大吃了一惊。
毕竟侯府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主子,就算加上两个姨娘也才七个人,却有整整八百多个人来服侍。
这些人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要花不少的银子,一个人月例银子就算500文,一个月也要四百多两,看着不多,加上其他的一年少说也要两三千的银子了。
就姜婠了解的,侯府如今不过只剩下两个庄子和三个铺子,每年的收入也只堪堪能裹得住,若是加上礼尚往来人情礼份便是入不敷出了。
其他的却都是各人的私产,并不算入公中。
姜婠看着册子,思绪却已经想到方方面面,上一世姜夫人苛待她们庶女,便时常会罚她们在院子里抄写经文,倒是会经常看见管事的嬷嬷们来回禀家事,她留心不少。
如今来了侯府虽很多事情不太清楚,多加思考也就明白几分了。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姜婠总算是理清了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们,很多家生子已经在侯府生活了四五代人,互相联络有亲,但有一点却让姜婠十分奇怪。
这府里的下人们可以说是分成了三块, 一部分就是以太夫人的几家陪房为主,目前把持着府里的方方面面,另一部分则是侯府原本的老人,想来应该是侯府的家生子了,人不多,也就百十人,多是在田庄和铺子上,现在掌管账房的李贵便是原先老太爷身边随从的儿子。
还有一部分便是夫人的陪房,属于侯府边缘的人物了,如今连掌管人事的权利都给了她,只不过姜婠更是透明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