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五色雀的震惊（1 / 1）
她周身流淌的宁静、祥和与那种融入天地的神圣气息。
看着这样的她，叶九心中一种近乎安宁的情绪，悄然取代了时刻绷紧的冷。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那是一种混合了草木清新、朝露纯净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气息的味道。
与他记忆中数十万年前的气息依稀相似，却又因涅槃重生而变得更加纯粹。
想到刚刚的触摸，嘴角不自觉浮现一抹弧度。
但目光还是盯着眼前的石村众人。
好似有意躲避柳神一般。
他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柳神似乎感应到了他专注的视线，长长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蕴含枯荣万象的神眸转向他，清澈通透，倒映着晨光与他青衫的身影，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
叶九瞬间移开了目光，重新恢复了那副冷峻望天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凝视只是错觉。
只是那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一丝不自在。
柳神并未追问，唇角似乎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
她顺着叶九刚才远眺的方向望去，看着石村袅袅升起的炊烟，看着远处苍茫的山林，轻声道：
“这片天地，虽已破碎，生机却从未断绝。万物生灵，挣扎求存，其坚韧，亦是道之显化。”
她的声音如同晨曦般温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他分享她的感悟。
叶九沉默了片刻，生硬地接了一句。
“弱肉强食，亦是天道。”
经历过那场惨烈大战的围攻，叶九的心态也在悄然变化。
在他看来当年败于那四位不朽之王，究其根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够。
若是当年拥有此时的实力。
呵，不朽之王？
再来四个！
他的思维方式，依旧带着冷酷与直接。
柳神微微摇头，并不赞同，却也未反驳，只是道。
“弱肉强食是表象，生生不息才是本源。守护这生生不息，或许比单纯的‘斩灭’需要更大的力量与决心。”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叶九，目光清亮/
“你的剑，斩灭万法，无坚不摧。但或许……亦可试着感受这‘生’的力量。破灭与新生，并非对立，或许能为你之剑道，开辟新的疆域。”
她又开始如同过去那般，自然而然地对他进行着点拨，只是如今的语气，不再是前辈对后辈，更像是同道之间的探讨与建议。
叶九闻言，眸光微动。
若是旁人敢对他的剑道指手画脚，早已是一道剑罡过去。
但这话出自柳神之口，却让他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
他想起自己炼化那截柳枝道源时，生命道则与斩道剑意那奇异而和谐的共鸣。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只是这一次，那冰冷的目光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不再仅仅锁定可能存在的敌人，也扫过了那些在阳光下顽强生长的草木，掠过石村中奔跑的稚童。
柳神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知道他听进去了，便不再多言。
她重新阖上眼，继续感受着天地生机。
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一个如生命之母，温润祥和，守护一方。一个如绝世凶剑，冰冷孤绝。
两者气息迥异，却在这晨曦下的石村村头，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和谐的画卷。
偶尔有微风吹过，柳神新生的翠绿柳枝会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温柔的絮语。
叶九依旧站得笔直，如同雕塑，但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在不知不觉中淡化了许多。
对于石村而言，这位神秘的青衫剑客依旧可怕而难以接近，但只要有柳神大人在旁，他似乎就不再是纯粹的威胁。
而对于叶九而言，这或许是他逆天归来后，罕有的不需要思考杀戮与毁灭的平静时刻。
这份平静，因柳神而在。
时光在石村的宁静中悄然流淌了几日。
一日柳神依旧静立于村头，感受着天地韵律，温养着新生柳枝。
叶九如往常般守在一旁，闭目凝神，看似在休憩，实则仙王级的神念笼罩四方，任何一丝异动都难逃他的感知。
突然，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不凡道韵的波动，自遥远的天际传来，迅速靠近。
叶九紧闭的眼眸倏地睁开，眼底一丝混沌剑芒闪过，精准地锁定了来者。
那是一只雀鸟，仅有巴掌大小，羽毛呈现出一种黯淡的、仿佛蒙尘般的五种色彩。
雀鸟飞行轨迹歪歪斜斜，气息极其紊乱衰弱，体内似乎有数种不同的黑暗法则在冲突、侵蚀着它的本源，让它看起来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坠落。
它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朝着石村、朝着柳神所在的方向飞来，那黯淡的眼眸中，竟透着一丝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微弱的希冀。
叶九眼神微亮。
他知道这只雀鸟正是原著中的五色雀。
来历无比神秘，曾经是界海的一位仙王。
最后受到重伤来到了下界。
跟柳神结识。
后面数次帮助石昊。
石村中的普通人甚至无法察觉这只雀鸟的特殊，只当是寻常飞鸟。
然而，柳神却也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她感受到了那雀鸟身上异常的道韵波动以及那令人心悸的黑暗侵蚀之力。
她秀眉微蹙，周身翠绿霞光微微流转，流露出警惕与一丝怜悯。
她能感觉到，这只雀鸟非同寻常，其本源曾经无比强大，只是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好诡异的侵蚀之力……”柳神轻声自语，抬起手，准备引动生命精气，先稳住这雀鸟濒临崩溃的生机再说。
但就在她出手的前一刹那，身旁一直沉默的叶九，却忽然动了。
他甚至没有多看柳神一眼，只是对着那只即将坠落的五色雀，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食指。
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几乎看不见的混沌色剑意吞吐不定。
柳神眸光一凝，以为叶九要直接将这来历不明、可能带来危险的雀鸟斩灭，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叶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