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阮文的呼吸声，闭着眼睛靠在驾驶位上假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就在顾然快要睡着了的时候，耳机那头传来了阮文的声音。
\"顾然\"刚睡醒的时候，阮文的声音有些糯糯的。
在不同的场景阮文的声音总是不一样的，顾然最喜欢的就是阮文刚睡醒以及喝多了的时候。
多年后，再次听到阮文用睡醒时糯糯的声音喊他的名字，顾然毫无预兆的红了眼。
\"顾然，我好困，我不想起来~\"
\"顾然，我昨晚梦到你了呢，猜猜我梦到什么了，我梦到过两天去爬山的时候你会背着我。\"
\"顾然，今天好冷，我想要戴那条格子的呢绒围巾，可是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顾然，抱抱，再抱一分钟我就起床。\"
\"顾然，我今天想穿那条皱巴巴的裙子，你帮我熨一下好不好。\"
\"顾然，今早我们去吃饵丝呀，我想吃酸汤饵丝，又想吃焖肉饵丝。\"
从18岁到21岁，每一个顾然叫醒阮文的早晨，顾然都能听到阮文用糯糯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顾然的思绪在一瞬间被拉回了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由的放轻了声音。
顾然很多年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了。
\"阮文，我在。\"
\"你一晚上都没挂电话？\"清醒了一些的阮文有些惊讶。
\"嗯。\"顾然低低应了一声，\"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了。\"阮文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12点，该起床了。\"
\"再不起来我家狗该造反了。\"
\"你呢，你是刚睡醒还是没睡？\"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还有些失真。
\"别突然掀开被子下床，先坐起来缓缓，喝点水。\"
阮文没有说话，起身用夹子把头发统统夹在脑后，然后光着脚去客厅倒了一杯水。
电动牙刷发出嗡嗡的声音，洗脸池里的水花溅起又落下，护肤品被放下的时候磕在了木质的台面上。
\"现在要去遛狗了吗？\"顾然一只手抱起花束，另一只手里提着给阮文准备的早餐和水果。
\"嗯。\"
狗狗兴奋的来回跑动，时不时还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显然，一只兴奋过头的修狗挨了揍。
猫咪蹲坐在空了的小碗旁边叫的很大声，鹦鹉不会说话，但会把它的站架摆弄的叮哐作响。
\"你起个床怎么鸡飞狗跳的。\"顾然笑出了声。
阮文住的小区外有一块准备开发成小广场的大草坪，住户们在小区的围栏上开了一个小门，穿过这道小门，走上两分钟就能到这片草坪。
小区的住户们都喜欢到这里遛狗。
小门的位置是顾然从洗车店打听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电梯开关门的声音，顾然走向小门的脚步突然顿住，心底升起一阵没由来的紧张。
再次检查了一下已经检查过无数次的衣服，拍了拍白色T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牛仔裤的脚边被整理出了一个漂亮的皱褶。
脚上的阿甘有些旧了，但洗的很干净，仔细看就能看出，那是8年前的款式。
抱着花的左手上戴着两个银质的手镯，一个大小刚刚好，另一个明显小了很多，在缺口处用牛皮的编织绳增加了长度。